目前尚不清楚老汤口中的“最终测试”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开始,所以我非常赶时间,必须在短时间内掌握足够的话语权并在海市建立根基,然后再去应对测试。顶 点 x 23 u s
一旦参加测试,就意味着海庭必将摸透我的实力,如果在那个时候我依然无法在海市站稳脚跟,就有可能要面对数不尽的麻烦。
在海市,越是强大的人,就越容易成为被攻击的对象,这可不是一句玩笑话,这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在这座看似繁华的钢铁都市中,生存资源实则非常有限,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一个过于强大的竞争者,资源分配必然迅速向其倾斜,这就导致了相对较弱的竞争者有可能因此失去安身立命的本钱。
为了生存,他们只能联合起来,想方设法将强者干掉。
而在这样的情况出现之前,我必须和这座城市里的强者结成联盟,一方面是以求自保,另一方面,也是为寻找天宗门人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和精力。
我出海的目的就是寻找于海外失踪的天宗门人,没有那么多闲心去应对海市中的尔虞我诈。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无法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立稳根基,海市必将成为我的绊脚石,更别说为我提供什么助力了。
蜈蚣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他回头凝视着我,用充满提防的口吻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随口扯了个谎:“我当然急啊,晚上十二点小恶魔要在酒吧里放电影。”
蜈蚣抬手挠了挠脸上的伤口:“真的?”
我在他背后猛推一把:“赶紧的吧,再拖下去,等我回到酒馆,电影都演完了。”
像这种谎话,是很难分辨出真伪来的,蜈蚣细细琢磨了一阵子,估计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从鼻子里吭一口闷气,而后便加快脚步,带着我离开了仓库。
他是个非常小心的人,一路上,他一直寻着被阴影覆盖的墙角走,那步子跟猫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还用细绳捆住了衣袖的开口,防止衣服在行进过程中发出风响。
在错综复杂的街道中行进了将近两个小时,晚上七点一刻,蜈蚣终于带着我来到了一条完全没有灯光的黑胡同里。
他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探手在地面上摸索着。
由于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地面上有什么,不过蜈蚣好像十分笃定那里有东西,前后摸索了将近十五分钟,一直没停下。
有那么一瞬间,我听到他那边传来一阵很闷的“呼呼”声,那不是手掌在地面上摩擦的声音,更像是手指用力摩在了木板上。
我感觉蜈蚣心中浮起一股很重的忐忑,他用力沉了沉气,而后才在地面上拉扯一下。
一个用旧木头打造的井盖被他掀开了一道口子,微弱的灯光顺着井口处的缝隙照射出来,让蜈蚣的裤腿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黄色光带。
蜈蚣俯低身子,将左耳压在井盖上细细聆听片刻,而后才迅速将井盖整个拉开,并回身朝我招手,示意我跟着他进去。
我迅速朝井口靠近,蜈蚣则猛地一缩身子,顺着井口跳了下去。
确切地说,这不是井口,而是旧城区的一处天井。
我跟着蜈蚣钻进井口之后,又回过身,小心翼翼地将井盖重新盖好,等到厚重的木盖子与井口边缘严丝合缝地镶在了一起,我才朝周围细细观望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此时呈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条被黄灯照亮的幽深楼廊。
楼廊两侧整齐地码着两排屋门,由于年久失修的缘故,这些屋门的门板早已彻底腐烂,只剩下一个个烂乎乎的门框,空气中充斥着腐物的恶臭,以及一股极为强烈的焦糊味儿。
大概是因为身处地下的缘故,潮气也比较重,而且那股潮气不是单纯的水汽,里面好像糅进了细碎的油粒,很快,我就感觉脸上的毛孔全都被油脂死死堵住,那种满脸油腻的感觉,就跟上了一晚上通宵差不多。
后背上好像也附着了一层油脂,粘腻腻的。
这里是楼廊,也就是说,我们刚才所处的街道,就在这栋楼的楼顶上?
想到这儿,我立即反应过来,这座楼应该就属于那片早年间被废弃的旧城区了。
小恶魔曾告诉我,新城区完全就是在旧城区的顶端堆积起来的,旧城区的地基是否牢固,直接决定了这座钢铁都市还能在百慕大矗立多久。
蜈蚣侧过身来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们俩蹑着手脚,尽可能无声地前进,期间我曾朝楼廊两侧的门框里瞥了几眼,竟发现很多屋子里都住着人,只不过那些人仿佛对生命失去了所有期待似的,躺在极暗的角落里,如同一只只等死的老耗子,就算屋子里恶臭弥漫,他们也无动于衷。
这地方,简直就是个活人墓场,住在这里的活人,早就放弃了生的希望。
快走到楼廊尽头的时候,蜈蚣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虽说他依然在压着步子前进,动作看起来也和刚才没什么两样,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家伙的膝盖有点发软,走路的时候重心明显比之前低了很多。
看样子,我们就快抵达黄衣之王的庇护之地了。
楼廊的尽头,依旧是楼廊。
那里的墙壁被凿出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洞口,视线穿过洞口,就能看到另一座楼的楼廊,两座楼之间相隔不到半米,只要轻轻一跃,就能跳到另一座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