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郑隆这意思,界碑上的字既不是他刻上去的,也不是鬼婆子刻上去的。
那会是谁刻上去的呢?那个人为什么要在界碑上平白多刻这么一个字,目的是什么?
在我看来,这似乎不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新刻在界碑上的那个“白”字,似乎有着某种隐喻,不解开这道隐喻,我就总觉得白义庄的事还没有彻底完结。
希望是我想多了。
这时郑隆又哀嚎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放了我吧!”
“你是说完了,可我还有几句话想说。”我压低身子,几乎将脸压在郑隆的脑袋上,压低声音对他说:“郑师叔,你知道我是谁么?”
他抬着眼皮盯住我,过了好半天才回应:“我没见过你啊?”
嗯,你确实没见过我,当初你站在破庙外,我坐在庙门里,虽然相隔不远,但你在明处,我在暗处,你确实没能看清我的脸。
我冲着他笑:“我都叫你师叔了,你还猜不出我的身份么?”
“你是……天宗的人?”
“错了,我是人宗弟子。哎呀,大家都知道,小龙潭三宗之中,人宗最弱,可你明明比我年长这么多,修为怎么又比我弱这么多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郑隆呆呆地望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依然冲他笑道:“那是因为,你的资质太差,真的,我在行当里混了这么久,你是我见过的,资质最差的人。这么说吧,你呀,天生就不是这块料,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钻营,也不可能成为高手。你呀,进错行了。”
虽说我和郑隆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我相信,我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郑隆的人,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
我知道郑隆心里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当我践踏这份底线的时候,郑隆的人格可能会全面崩溃。
他自卑,却刻意装出一副自负的样子,蒙蔽他人,蒙蔽自己,我要告诉他,他其实连自卑的资格都没有,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的存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要毁掉一个人,其实很简单。
我的话在别人听来可能没什么,可对于郑隆来说,却有着无与伦比的杀伤力,此时他全身都在颤抖,愤怒代替了恐惧,他斜着一双眼,怒火汹涌地瞪着我。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眼中的怒火什么都改变不了。
接下来,我继续说道:“你看看门外,看到楚子玉了么?你知道他为何能杀出重围,进入洞府么?是我,花了大半年时间,帮他提升修为,也是我,教他如何对付那些欺压他的人。他的资质放在行当里只能算平庸,可他依然打败了所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因为他足够单纯。只有单纯的人,才能心无杂念,才能弥补资质上的不足。郑师叔,不是我说你啊,你本来资质就极差,还整天想着那些营营苟苟的事,修为能有今天的境界,那可当真是上天庇佑。什么叫狗屎运,你这就是狗屎运。”
现在,我的声音在郑隆耳中,简直就是魔鬼的呼啸,他拼尽力气抬起手来,想要将耳朵堵住,可我又加重了压在他身上的念力,让他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我将嘴贴到他耳边,让他听得更清楚一些:“郑师叔,你真的太弱了。你的修为弱,资质差,就连智商都和白痴差不多。你花了多少年做下的布置,一夜之间就被我们瓦解,你以为自己聪明过人,可你的那些计划,当真是破绽百出。不过你也有一个优点,演技高,白义庄的那些人就是被你的演技给蒙蔽,说真的,如果没有这份演技,根本没人会上你的当。”
说着,我朝郑隆竖起了大拇指:“论演技,你是这个。所以我就说你入错了行嘛,你应该去当演员。不好意思,我这么说,有点侮辱演员这个职业,估计在演艺圈里,智商能低到你这种程度的,应该也没几个吧。就你这智商,能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郑隆怒瞪着我:“你放屁!”
你可以当我放屁,反正我也没打算用几句话就摧毁你。
毒舌只是佐料,真正的主菜,你马上就能品尝到了。
我冲郑隆一笑,而后便猛加一股力道,霎时间摧垮了他的丹田。
郑隆花了几十年时间积攒下来的修为,紧紧一瞬间的功夫,便荡然无存。
刚才我只是要激怒他,要将他的愤怒和委屈放大到极点,而现在,他要面对的,则是极端的绝望,极端的不甘。
三种绝对极端的情绪同时压在一个人的心绪上时,这个人十有**会崩溃,为了取保万无一失,我给了郑隆四种极端情绪。
听我说,不要尝试用这样的方式去对待别人,那真的会毁掉一个人,如果这个人不应该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你就要背负一辈子的愧疚。
人心,事实上是非常脆弱的。
好在要制造这样的极端情绪并不容易。
待到郑隆丹田尽碎,我便撤除了压在他身上的念力,松开了他的脖颈。
乔三爷大惊:“你怎么撒开他了?”
我长吐一口浊气:“他已经废了,彻底废了。”
郑隆被我撒开以后,便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即便他的肉身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前后过了只有半分钟左右,郑隆突然猛一个挺身,从地上跪了起来。
此时的他,眼神已完全涣散,脸上的表情也似癫似狂。
下一刻,郑隆便张开双手,对着楼门外振臂狂呼:“我乃太上老君下凡,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