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看古建平真快饿扁了,才赶紧跑到医院食堂给他买饭。x23u
半路上,我越想,越觉得古建平像是在骗我,他说话的时候情绪起伏很大,心里也很虚,一点都不像说实话的样子。
但眼下我也看不了那么准,毕竟古建平刚刚从生死线上爬回来,心中存在后怕,情绪起伏大也是正常的。
我带着饭菜回到病房,古建平真是饿急了,对着饭菜就是一顿猛吃,等吃饱喝足,脑袋一歪,立马入睡。
他似乎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期间烟虫一直在门口站着,却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
我拎着剩饭剩菜从病房出来,烟虫叫住了我:“我这儿有一千块钱,你先拿着用,最近这段时间,古建平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你就由着他吧,不够的话,再问我要。”
说着,他便将小一打钞票塞了过来。
主要是我确实没什么钱了,再加上古建平近段时间还需要调理身子,吃喝上也确实需要花钱,稍作犹豫之后,我便伸手将钱将接了过来:“那我替古建平谢谢你了。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他,古建平说了,他至少还能活上三四年,只要他在这段时日里调配出铁尸毒的解药,保住性命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
烟虫短暂地应了这么一声,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烟虫的背影在走廊中渐行渐远,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极为悲伤的气息。
这让我心中的那份担忧,又重了几分。
烟虫认识古建平的时间比我长,他对古建平的了解比我深,对于古建平的病情,他所知道的,应该也比我多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云裳、卢胜材,三个人轮班在医院里看护古建平,先前大夫说过,古建平最多还能活两三天,我们真怕他会在这两三天里突然嗝屁了,日夜不敢离开病房。
三天过去,古建平依旧活得好好的,五天过去,他还是没什么问题,一个星期过去,他依然从早到晚精神饱满。
这些日子里,古建平的身子依旧比较虚,但好在精神越来越好了,有天中午,他在病床上待烦了,吵着闹着要出去喝酒,还说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得亏当时我就在场,好歹把他给压住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古建平越来越烦躁,只想着赶紧出院,主要是因为医生不让他乱动,非让他一天到晚在床上躺着,这要是搁我,我也烦。
不管怎么说,他的脸色总算是一天天好了起来,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下了。
古建平住院的第八天清晨,我早早在医院食堂买了早饭,来到病房和卢胜材交班,可进了病房,我却发现屋子里只有卢胜材一个人,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古建平却没了踪影。
一看卢胜材睡得跟死猪似的,我心里顿时火大,一个箭步冲过去,粗暴地将他摇醒:“古建平去哪了!”
卢胜材非常吃力地睁开眼,等到他抬起头来,我才发现他的嘴角上粘着一挪黑色的药粉。
不用猜我也知道,这是古建平给他下了药了!
古建平既然是有意离开,再问卢胜材也没用,我快速凑到床前摸了摸被子,上面还带着一点余温,显然是古建平还没走远。
我也不敢再嗦,赶紧下楼,跑到导医台询问古建平的去向,当时我可以说心急如焚,花了好半天才说清楚古建平的外貌特征,导医台的护士确实看到了古建平的身影,告诉我古建平出了医院大门,就朝北边去了。
时辰还早,路边的店面都没开门,我顺着城北马路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已经开门的早点铺,店老板说,半个来小时之前,他看到一个人朝清水湖方向去了,但离得远,也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
这已经是唯一的线索了,我冲出早点铺,又朝着清水湖方向一路疾奔,终于在湖滩上找到了古建平。
确切地说,不是我找到了他,而是他的呼喝声出现在了湖滩方向。
“熊式,两脚生根,归元抱扑!”
紧接着就是双脚猛踏地面的声音,湖滩上的软沙里带着潮气,这一脚塌下去,传来的声音中也带着水层被踏破的锐响,乍听之下,竟颇有点乘风破浪的气概。
我暗暗松一口气,这家伙都能练五禽戏了,身子应该没大碍。
要说古建平也真是,想跑出来晨练,告诉卢胜材一声不就完了么,非得把卢胜材迷晕,害得我白担心一场。
心里正这么想着,就听湖滩上传来一阵格外沉重的闷响。
我那颗刚刚落下去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从声音上判断,此时古建平已经栽倒在了沙滩上。
我加快脚步穿过树丛,一上沙滩,就见古建平脸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此刻从他的身上,我几乎感觉不到一丁点情绪上的波澜。
只有死人才会这样!
“古建平!”,我惊喊一声,踉跄着冲到他身前,一把将他揽了起来。
古建平慢慢睁开眼,用那对神采几乎完全涣散的眼睛看着我。
在那一刻,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孤独感。
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下一刻,古建平的眼神便永远地停留在了我的脸上。
人死如灯灭,古建平就这么走了,临走前,连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说出来。
在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没错过晨练,也依旧忘不了南海医脉的传承。
古建平的葬礼是烟虫操办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