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很破旧且小的山神庙,估计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现在已经接近天黑了,雨没有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这种时候选在山神庙落脚无疑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夏穆苪走进了山神庙。
“谁?”山神庙里有人,是一声年轻女声,紧张且警惕。
“借地躲雨。”夏穆苪道。
里面没有声音。
山神庙有半边塌了,夏穆苪站的地方有点漏水,地下都是湿的,他看到再往里面一点有一摞干草堆,就走到里面去坐下。
看他的架势是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你别过来!”里面的女人听到外边有动静顿时就紧张了,“我弟弟去城里了很快就回来,你,你别想做些其它的什么了。”
“我只躲雨,雨停了就走。”夏穆苪道,往草堆上一趟,合眼睡觉。
他是真的累了,几乎是闭眼就睡着了,很快就有轻微的鼾声想起,里面的女人听到外边响起了鼾声松了口气,依旧没什么动静。
江枫好奇,走到里面去看。
这个山神庙没多大,夏穆苪和里面的女人也就隔了两米不到的距离,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天黑了山神庙里光线暗夏穆苪估计刚刚都能看见她。
或许不应该说女人,就是个年轻姑娘,光线太暗江枫也看不太清五官,凭感觉来猜应该还蛮清秀的,躺在干草堆里,身上盖了一个薄被子,脸和手都很干净,身上却又一股难闻的味。她身边有一个水缸,手边还有一个瓢,很近,属于伸手就能舀水的那种。
年轻姑娘没睡,看着外面发呆,也不知这么黑她能看见什么,就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偶尔眨一下眼睛,睁眼到天明。
江枫也很无聊地看着她发呆到天明。
晚上雨一直断断续续的下,天亮了雨正好还在下,因为下雨的缘故天色依旧很暗。
夏穆苪醒了。
察觉到了外面的人醒了,年轻姑娘顿时警惕起来。
“天亮了,你快走!”年轻姑娘开始赶人,“昨天晚上是因为下雨我弟弟还没回来,现在天亮了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雨还没停。”夏穆苪睡了一晚上精神得很,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一转身就看见了里面的姑娘。
“雨停了我就走。”夏穆苪道,转过身去。
结果老天仿佛要故意和两人唱反调一样,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下到中午都没停。期间夏穆苪站站起来晃悠了几下,每次里面的姑娘都紧张得不得了生怕他图谋不轨,手伸进下面的干草里死死地抓着什么。
到了中午的时候,里面的姑娘实在是饿得不行,偷偷从干草堆里摸出个饼子,吃一口放回去慢慢地嚼,再吃一口又放回去慢慢地嚼,跟做贼一样。
然后就被夏穆苪看见了。
里面的姑娘顿时就紧张了,她现在觉得夏穆苪可能不光会对她图谋不轨,还可能会对她手上的饼子图谋不轨。
三口两口快速吃掉半个饼子,年轻姑娘含糊不清地道:“我只有这一个了,我弟弟很快就回来了,你别过来!”
夏穆苪失笑,他对抢人东西没兴趣,正准备转过头去,里面的姑娘就妥协了。
“给你半个,你别过来。”年轻姑娘把饼子扔过去。
送上门来的饼子不要白不要,被人咬过也没什么,夏穆苪之前还和狗抢过吃的,从干草堆上捡起来三口两口就吃了。
扔饼子应该算是两人这半天来最大的互动,江枫原以为他们至少会说两句话,结果两人继续沉默。夏穆苪继续等雨停,年轻姑娘继续紧张地盯着他。
半下午的时候雨终于停了,夏穆苪回头看了年轻姑娘一眼,走了,年轻姑娘长舒一口气。
江枫跟在夏穆苪身后,跟着他回到了之前埋东西的大树下,看着他把坑挖开,拿出包袱,打开。
里面全是大洋和小黄鱼,两包袱的大洋和小黄鱼绝对是一笔巨款,再结合夏穆苪之前身上的血,江枫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劫杀了那个大户。
夏穆苪拿了几个大洋出来放进贴身里衣里,把包袱重新埋下去,和之前一样,看不出痕迹。
夏穆苪进城了。
就像拍电视剧一样,江枫跟在夏穆苪后面就像是从未进过城的乡下小子,看什么都新鲜。
木头房,砖瓦房,泥路,青石板路,来往的行人仿佛是各个时代的人混杂在一起,穿长衫的,穿大褂的,穿短衫的,穿西装的,裙子,旗袍,烫头的,梳发髻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江枫之前还觉得这是个偏远的乡下地方,没想到一进城发现城里还挺热闹的,不像是寻常县城。
夏穆苪走进一家旅社,刚刚一路上江枫看见了不少旅店和旅社,就属这一家规模最大。
门口的茶役(服务员)看见了夏穆苪,一脸嫌弃的道:“我们这是旅社,讨饭去别处,别脏了门口,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一张口就是湘话,看样子夏穆苪现在是在湘省。
夏穆苪这个样子确实和讨饭的没什么区别。
“住店。”夏穆苪也不生气,走进店里。
“甲等房三块大洋,乙等房一块大洋,丙房和丁房满了,不收法郎,不收纸币,只收大洋,没钱就趁早走!”茶役的心情很不好,没动手赶人就是担心夏穆苪是真有钱。
茶役觉得他们东家简直就是脑子不开窍,别家像他们这么大规模的旅社,都学那位葡商做起了一本万利的买卖,1楼开旅店,2楼接妓女,3楼福寿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