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说她粗俗?多嘴?
周嘉莹恨恨地看着李褚轻松怡然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伸出小拳头在空气中挥了挥,小脚在地面使劲磨了磨,气不打一处来。 x 23 u
“小姐,”青冥自是更不明白周嘉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所为何事,方才那公子长得实在是太俊俏了,她感觉自己小心肝都扑通扑通跳着,眼光流连地望了过去,嘟囔道,“那公子长得可真好。”
周嘉莹见青冥这模样,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那自然要长得好,不然买那么多贵重首饰回去戴,岂不浪费!”
一脚踏出点翠阁大门的颀长身影顿了顿,手里扇了一半的纸扇僵在半空中。
周嘉莹哼地扭过了头,看向一旁的这套头面拿出来看看。”
黑面小厮有些犹豫,若不是见周嘉莹浑身打扮定是达官贵人家的贵女,光听她的言辞早想请她出去了,这柜台里头的珠宝首饰都是天价的货物,如果磕了碰了他可赔不起,“这位姑娘,这套头面价值不菲,您确定……”
话音未落,就见周嘉莹从袖口里掏出一块玉佩,爽快地啪一声放到柜面上,黑面小厮定睛一瞧,不由冷汗直冒,我的乖乖!幸好他忍住没有轰人出去,忙堆笑道,“姑娘您稍等,小的给您拿出来。”
周嘉莹兴致勃勃地看着黑面小厮小心翼翼端出来的头面托盘,近看着果真巧夺天工,她娘铁定能满意的,她正欲询问价格,忽然一阵黑影盖了过来。
“我刚才所买的首饰,是送给我母妃及妹妹的。”
声音甫落,黑影乍然消失,待周嘉莹转过身去,是李褚去而复回又带着刀光匆匆离去的身影。
啧!他爱买给谁关她何事?
周嘉莹一脸莫名摇摇头,还是赶紧完成娘亲布置的任务,回府去练功是正事。
玉宁宫。
淑贵妃正站在书案后头,一手执笔,一手扶着袖摆,专心致志地在宣纸上描绘着一株兰花。
堂下是进来后请完安便跪着的薛实,已然跪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他身上的长衫早已汗湿了大半,额间也不住地往下滴落着汗珠,一双贼溜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情绪。
又过了许久,待到纸上的兰花成了形,淑贵妃才满意地勾起唇角放下了毛笔,抬头瞥了眼身子微微颤抖的薛实,随口道,“薛管事起来罢。”
“谢娘娘恩典。”薛实如获大敕,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弓着腰不敢抬头,“不知娘娘宣小的进宫,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淑贵妃温声慢语道,“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宣薛管事进来了?”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薛管事吓得又扑跪倒地,一边掌嘴一边说道,“贵妃娘娘何时召唤小的,小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含糊!”
“行了,”淑贵妃懒懒地制止了他,“且不用说这些好听话,本宫问你,最近可有罗氏的消息?”
罗氏?薛实半垂着头,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恭声道,“自从上次按照娘娘吩咐,小的给罗氏传讯说短期内不与她消息互通之后,就再没有过罗氏的消息了。”
“哦?”淑贵妃慢条斯理地看着指尖蔻丹,红唇轻启,“我听说她失了中馈,最近在长宁侯府很是安分,想是将心思放在延绵子嗣上头了呢。”
薛实闻言,眼光一转,抬头看了过去,迭声道,“贵妃娘娘,可需要小的去……”
淑贵妃勾唇睐了他一眼,“无妨。能不能成事还要看天意呢,若是真的老天顺了她的意,到时候再给她摘了岂不是更有意思?”
“贵妃娘娘说的是。”
“本宫让你不与罗氏通消息,可不是让你失了她那边的音信。”淑贵妃慢慢悠悠地说着,她要看的就是罗氏着急跳脚的模样,少了薛实这个搅屎棍,哪来那么多乐趣?
“是,小的明白了。”薛实自是不敢说不,连忙应允。
“玉兰坊的生意可还好?”见薛实闻弦歌而知雅意,淑贵妃颇为满意。
说起这个薛实不由眉飞色舞,“托娘娘的福,如今玉兰坊的订单多不甚数,贵女们都抢着要做凝脂淮锦的衣裙,听说那盈月楼购入的凝脂淮锦,根本卖不出去。”
有她这位深受皇上宠爱的娘娘做宣传,玉兰坊的生意自然只能好上加好,淑贵妃骄矜一笑,“离绣贡会的日子也不远了,你可有周全准备?”
“这个娘娘还请放心,”薛实现在对玉兰坊的凝青绣法信心满满,薛雁娘的绣工比起薛天青也丝毫不差,“我们玉兰坊的凝青绣法在这次绣贡会上绝对能够夺得头筹!”
“这般有信心?”淑贵妃摇了摇头,叹道,“盈月楼在绣贡会位列第一可是已有多年,她们的头等绣娘安娘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薛雁娘不过从淮阳城过来的小小绣娘,当真能有那本事?”
薛实这次倒是没再急着回话,从淑贵妃的言谈神色来看,似乎话中有话,他在心头掂量了片刻,小心地回了话,“从宫中尚衣局近期的采买来看,多是找我们玉兰坊购置凝脂淮锦的裙裳,小的认为绣贡会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本宫……”淑贵妃拿起画好的宣纸,细细看了看,又拿起笔描画了两道,才接着说道,“向来不做没有实打实胜算的事。”
这……
薛实想了想,又想了想,试探地问道,“那安娘子委实嚣张了些,不该再出现在绣贡会上才对!贵妃娘娘,您看……”
淑贵妃勾起唇角,满意地看了眼薛实,“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