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竹苑最近的气压有点低。
自从上次宫里回来后,二太太罗氏的心情一直很糟糕。
女儿在宫里丢的丑,就好似淑贵妃当众生生地掀开了她那又厚又重的陈年旧伤疤,然后放肆地嘲笑她。
在淑贵妃面前,她的人生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可是,明明她的母亲才是尚书府的当家主母,掌理实权。
为什么她却被这个只会在人前装模作样的贱女人设计,让她失了父亲的欢喜,狠心将她送去乡下庄子,差点就回不来天皓城?
好不容易嫁得了如意夫婿,又掌了长宁侯府的中馈,本以为这次入宫好歹能挣回着面子,未料却出了姜书琦的这摊子事!
一定是罗淑宁(淑贵妃名)教唆李如珊那么做的!
每每想到罗淑宁那天嘴里心疼着急,眼底却写满了嘲弄快意的神情,罗氏就恨不得杀入宫中拔光她的头发,撕烂她的华裳。
那个贱得让她咬牙切齿的坏女人!
罗氏拿起茶盏猛地喝了一口,不料却被呛得咳了起来,一旁的丫鬟忙上去揉着她的背心,好半晌才顺了气。
“夫人,”刘嬷嬷挑了帘子进屋,她谨慎地抬眼看了下罗氏,这两天罗氏脾气差,她也受了不少挂落,“是时候去寿安堂请安了。”
请什么请?
罗氏想到老夫人对她不满的神情,捏着茶盏的手指泛了白,她阴晴不定地看着垂首静立的刘嬷嬷,觉得往常最倚重的刘嬷嬷也越发不顺眼了。
刘嬷嬷自小看着罗氏长大,对她的心思摸得门清,正欲劝说,忽听门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
“奴婢有事禀报夫人。”
是外头伺候的二等丫鬟,平日里不能入房中伺候的,刘嬷嬷见罗氏瞥了她一眼,心领神会地出了去。
待回到屋里时,刘嬷嬷脸色微变,对罗氏低声说道,“夫人,大太太和大小姐相携去寿安堂请安了。”
“什么?!”罗氏将茶盏往桌上砰地一搁,“我们走?”
“是。”刘嬷嬷紧随在罗氏身后除了舒竹苑,“我瞧着中秋那夜吃宴,大太太的脸色并不好,照理说她的身子应该没那么快恢复才对。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是去了寿安堂。”
大太太自从病了以后,老夫人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如今她突然去请安,让罗氏有种不良的预感。
有了危机感,罗氏再顾不得旁的糟心事,一边快走,一边问刘嬷嬷,“近来熙兰苑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刘嬷嬷一滞,她们安插在熙兰苑的三个人,都被徐嬷嬷找了借口打发出去了,而且理由都让人挑不出错处。前些日子她曾禀过罗氏,莫非她忘记了?
“回夫人,熙兰苑的人已经被打发了,奴婢这些日子也不太清楚她们苑里的情况。”
罗氏这才想了起来,本以为欧阳氏病恹恹的不足为惧,熙兰苑那边的人晚点再想法子补上就是,谁知道欧阳氏竟然去寿安堂请安去了?
“没用的东西!”她回头瞪了一眼刘嬷嬷,“人打发了就不会寻机会再塞两个进去?”
“是,”刘嬷嬷诚惶诚恐地低下头,“老奴晚点就去办。”
见寿安堂就在眼前,罗氏收了发难的心思,清了清嗓子,在婆子的张罗下笑眯眯地进了正堂。
“媳妇给母亲请安!”她行了个礼,待老夫人喊起后满脸堆笑地抬起头,“母亲今日气色真好,媳妇看了很是欢喜。”
“哎!”她假装才发现欧阳氏般惊喜地走了过去,拉起欧阳氏的手道,“姐姐今个儿来给母亲请安了?可是身子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贺,难怪母亲那般高兴。”
欧阳氏柔和地回应,伸手拍拍罗氏的手,“多谢弟妹关心,这些日子姐姐身子不好,劳烦弟妹为府里操劳,是姐姐的不是,这里要好生谢谢弟妹。”
“瞧姐姐说的什么话,”欧阳氏见婆子端了交椅过来,亲亲热热地挨着欧阳氏坐了下去,“能为姐姐分忧是弟妹的福分,只是弟妹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如今才上了手,将府里好好打点着,不让母亲和姐姐操心,弟妹才算是尽了责。”
“好了好了,”老夫人今天心情是真的不错,摆摆手笑道,“你们妯娌俩就别相互推让了,都是侯府的好媳妇。”
她关心地看向欧阳氏,“老大媳妇,你这身子可是真的大好了?”
欧阳氏站起身福了福,她看着脸色自然红润,目光清朗,“回母亲,媳妇这回是真的好了,还得谢谢书璃那丫头。”
“哦?”老夫人好奇地看向姜书璃,笑容满面,“咱们小书璃莫不是学了高深医术去了?”
“祖母,”姜书璃不依地皱了皱鼻子,笑嘻嘻地说,“您太看得起书璃了。不过是书璃在学院赢得了一杯桂花月神酒,回来给母亲喝了。之后母亲的身子就好了。”
“可是澜山学院院长慕容延亲手酿制的桂花月神酒?”老夫人身子前倾,见姜书璃点头,不由一叹,“常听说慕容延的桂花月神酒有起死回生之效,虽说定是夸大了,但你母亲用后能立即恢复,不得不说的确是。神酒!老大媳妇,你养了个好女儿。”
欧阳氏自然笑着应了是。
边上的罗氏陪着笑,感觉脸皮僵硬得都作疼了,“书璃真是厉害,在学院还能赢得美酒回来,只是,二伯母不太明白,为什么学院的奖品会是酒呢?”
姜书璃将自己所知讲述了一遍,听得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啧啧称奇。
就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