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府的这个中秋节注定过得不是那么愉快。
因为发生了在宫里的事,老夫人一直面沉如水,操持中馈的二太太强打着精神张罗晚宴,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强颜欢笑。
大房和三房也高兴不起来,姜书琦犯下的事情,足以将她们房里姑娘们的名声抹黑了三成,试问谁还笑得出来?
府里的女眷纷纷阴着脸,老侯爷匆匆用了膳,就领着二老爷和三老爷到前院下棋去了,实在是女子难养也,尤其是隐隐要爆发的一群女子,躲开才是正道。
“娘,事情已经发生了,”姜书璃孜孜不倦地劝着午后就阴云密布的欧阳氏,“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不是?况且,女儿才十岁,那些个名声,今后女儿好好去挣回来就是了,不打紧的。”
欧阳氏睨了女儿一眼,终是忍不住噗呲一笑,“你这丫头,你以为名声是银子吗?说挣就挣回来的?”
姜书璃见母亲缓了神色,不由得高兴地扑在她怀里转了转,“娘,名声当然能挣了。你看我们班中秋祭月节拿了第一,今天好多贵女都羡慕得不行呢,那可不就是名声。”
“你呀,”欧阳氏拉着女儿的手,双眼细细地打量着那细腻洁白的小脸蛋,“以后少和姜书琦一块儿出去,母亲还能多放心些。”想想,又说道,“不过,这一两年你祖母肯定不会让她再出去走动了。”
“这么久?”姜书璃好奇。
“那还算少的了,”欧阳氏叹气,“出了这样的事,寻常家里怕是都打发下庄子去了,若不是书琦是你二伯唯一的嫡女,你祖母又岂会就拘了她在府里。”
将女儿搂在怀里,“你祖母应该会找人教你二妹好好学学规矩了。”
见欧阳氏情绪好了许多,姜书璃又与她一边闲话,一边往鸿云轩走去。
到了鸿云轩,姜书诚早已用过晚膳,他因为腿伤未好,并没有出席侯府的中秋晚宴,自然也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娘!二姐!”百诚见到她们进来,开怀笑了,“中秋节快乐!”
“三弟,中秋节快乐。”姜书璃和欧阳氏走到床边软墩坐下,“晚膳用的可好?”
姜书诚点点头,“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实在无聊了些。不过琉璃说我的伤势愈合的不错,过两天就可以开始打坐练气了。”
“得感谢你祖父,”欧阳氏慈爱地笑着,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鬓发,“如果不是你祖父亲自为你修复受伤的经脉,怕是没那么快好起来。”
“还有琉璃姐姐,”姜书诚说道,“琉璃姐姐的方子比府医的好,用了之后腿伤复原也快。”
从鸿云轩出来,姜书璃和欧阳氏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落。
一进碧云阁,姜书璃就听见隐约的清鸣声,她凝神细听,不由宛然,是玉叶发出的声音。
可是暗卫找她有事?
她吩咐青纸砚菊到门外守着,走到窗前推开了支摘窗,拿出玉叶轻轻吹了一声,不过一会儿,一个黑色身影闪入室内,是赵杨。
“赵杨见过主子。”
赵杨恭敬地单膝下跪行礼,姜书璃喊了起,“赵杨,你可是从淮织城回来的?”
“回主子,正是。”赵杨回应,“小的已经查出玉兰坊的大当家的情况,特来给主子汇报。”
“玉兰坊大当家名叫薛青,是个秀才,家住长香村,他这次去淮地两城,主要就是谈布料生意和寻找绣娘。”
姜书璃微微颔首,“淮安布庄签了两成的凝脂淮锦给玉兰坊,这事我日前已知晓。后续可有新的消息?”
“薛青一开始与淮安布庄谈凝脂淮锦的生意时,淮安布庄并不同意签给他们布料,”赵杨徐徐说道,“那薛青因此起了歹心,找人绑走了淮安布庄老板的外室和儿子,以此做要挟才签下了两成的凝脂淮锦。”
哪知合约签妥后,本应将外室和儿子依约送回去,到了时日薛青却没有送去,反而想继续威胁淮安布庄的老板把盈月楼另外两成的订单也拿过去。
彼时赵杨已在淮织城,自然不能让薛青得手,便将淮安布庄老板的外室和儿子救了回去,“淮安布庄的老板说,供应完这两成凝脂淮锦给玉兰坊之后,绝对不会再供给他们一分布料。”
“哦?”姜书璃挑眉,“他就不怕薛青再使啥阴私手段?”
赵杨笑了笑,“那薛青待他外室和儿子极差,缺粮少水的,哭啼啼地回了去,淮安布庄老板暴怒如雷。况且这件事情之后,他自然也会细心防范,不会那么容易让薛青有可乘之机。”
“薛青这个人,既然是秀才,又怎会做了商户去?可有打听过?”姜书璃琢磨着,“他既然敢与盈月楼为敌,背后定然有靠山。”
赵杨摇头,“小的无能,尚未查探出薛青背后的靠山是谁,只是……”
“只是什么?”
“薛青所在的长香村,”赵杨有些犹疑,“侯府二夫人罗氏的外家的一处庄子就在长香村里。不知道二者是否有什么联系?这只是怀疑,并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姜书璃微怔,“先继续盯着他,总会找到痕迹的。”
“遵命。”赵杨一拱手,“失了淮安布庄的两成布料,盈月楼的管事在淮织城又谈了两家布庄,各拿了一成上等布料,日前盈月楼的一众管事都已经在回天皓城的路上了。”
“甚好。可还有别的消息?”
“薛青在淮阳城聘请了数名绣娘,已经带回玉兰坊。”赵杨说道,“原本梅娘离开玉兰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