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府,熙兰苑,每日辰正到巳正是大太太欧阳氏处理公事的时候。x23u
欧阳氏每日会接见一部分产业的管事,商谈和处理要事。
这日送走了管事们,徐嬷嬷忽然急急地进了正厅禀告,“夫人,盈月楼那边出了事。”
欧阳氏正在用琉璃送来的药膳粥,闻言搁了膳碗,问道,“可是梅娘的事?”
“正是。”
昨日梅娘跪在盈月楼前的事已禀报过,徐嬷嬷便将今日上午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番,“安娘子求了卢嬷嬷,以挑断手筋为代价,收容梅娘。”
欧阳氏叹了口气,“安娘子还是那般心善,这事这般处理倒也不坏。一方面全了安娘子的心愿,另一方面也为盈月楼赢得了名声。且就这么办吧。”
这便是允了,徐嬷嬷低头称是,寻思着午后去趟盈月楼,将夫人的意思告知卢嬷嬷。
欧阳氏又复拿起膳碗继续用粥,这些日子在琉璃的调理下,她的身子骨恢复得不错,精神头也比往常好了许多,是以每天都认真将药膳粥喝完。
因着姜书诚的腿伤,琉璃大部分时间都在鸿云轩照顾他,给欧阳氏的药膳也是在鸿云轩的小厨房做好后亲自送过来。
欧阳氏将药膳粥喝完,把膳碗递给一旁的丫鬟,拿起绢帕拭了拭嘴角,想起姜书璃的嘱托,又问道,“三房那边的事情可打听好了?”
徐嬷嬷忙躬身道,“回夫人,都了解清楚了。原由应该是六小姐前些日子受了寒,半夜里烧起来,府医开了方子,府里的药房却抓不齐药。害得三房半夜里派人到外头寻了许多医堂才找到了愿意卖药的,差点耽误了六小姐的病情。”
三房六小姐姜书雪虽说只是庶女,但生她的姨娘却极得宠,因此三太太刘氏也不敢怠慢了,才对府里近来的用度安排起了抱怨。
“风寒的方子照理说都是寻常药材,”欧阳氏奇道,“府里药房怎会没有?”
“可不就是?不然三太太也不会如此抱怨。”徐嬷嬷附和道。
“采买办负责药材的,”欧阳氏回忆着,“应该是邢二娘吧?我记得她是个妥当人,怎会出这般差错?”
徐嬷嬷叹口气,“夫人有所不知,这次奴婢去探听,才知道那邢二娘已经请辞离去,现在管药材采买的是姓钱的婆子,是二房的人。”
“哦?”欧阳氏挑眉,见徐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知道其中定有蹊跷,,“二房又不安分了?”
“可不就是!”徐嬷嬷摇摇头,“不止邢二娘,采买处有三个二级管事都请辞离去,替上了二房的人。”
“个中缘由可打探清楚了?”
“有些个还在探听,”徐嬷嬷回应道,“邢二娘的事情倒是清楚了。她家里那位好赌,平日里她赚的银钱都贴那上头了。谁知前些日子竟然和人打赌输了上百两银子,说是还不起债就以命相抵。二房派了人去找邢二娘,给了她偿债的银子,唯一要求就是她主动让出采买药材的位置。”
“二房的手还真是长,”欧阳氏不由得冷笑,“只是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却没个章程。”
侯府的采买处,大管事是自小跟着老夫人的人,采买处的二级管事,也无一例外都是与老夫人沾亲带故的人。欧阳氏管理中馈那么多年,从来不碰采买处的人事,也是老夫人最为满意她的原因之一。
谁都知道采买处油水多,只是她欧阳氏管家不过是因为身份原因使然,本就不贪图什么好处,自是看得清楚,什么地方可以动什么地方不可以。
二房夫人刚上来就这般大肆换人,换的还是老夫人的人,徐嬷嬷不由得摇头,她实在是不看好。
“我记得邢二娘是邢嬷嬷的侄女?”欧阳氏道,“邢嬷嬷可是不知此事?”
“怕是不知。”
“邢嬷嬷素来刚直方正,如若知道此事定不会让邢二娘受了那些银钱。”欧阳氏敲着扶手思忖着,“如此正好,你想法子透了这消息给邢嬷嬷知晓,密切留意下邢嬷嬷什么时候来拜见老夫人。三房那边,你过去这般说……”
徐嬷嬷忙应了是,“这次怕老夫人知道了会震怒。”
“那是必然。”欧阳氏脑海里浮现邢嬷嬷那笔直的身影,叹道,“邢嬷嬷是宫里的嬷嬷,告老还乡后因着只有邢二娘一个亲人,才留在天皓城。想当年各府为了请她来府里教规矩礼仪,可都费了许多心思。最后还是老夫人出马,才把她请来我们侯府,教府里那几个姑奶奶规矩,在我们府里住了五年有余。她的性子耿直端方,从不求人。邢二娘也是老夫人提了,她才承了这个情。”
二房想要换人,却不弄清楚这个中干系,手段未免拙劣了些。
欧阳氏眯了眯眼睛,拿起一旁的茶盏抿了口茶,“除了药材,二房还换了哪处的人?”
“回夫人,”徐嬷嬷连忙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来,“厨房,药材和服饰采买的三个二级管事都换成了二房的人,是以这些日子厨房的耿嬷嬷还说用材比以前差了不少,只除了老夫人处和咱们苑里保持不变,其余地方都有缩减,三房那儿也是。”
欧阳氏冷笑一声,“也难怪三房书欣找到书璃了,那孩子倒是个孝顺的。既然书璃想帮她们,我们就护着三房罢。”
门口的婆子打起了帘子,见欧阳氏抬眸看过来点了头,方恭敬道,“启禀夫人,琉璃求见。”
“请。”欧阳氏和徐嬷嬷都讶然,平日里琉璃这个时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