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还不知道,”卢嬷嬷摇摇头,“这消息奴婢也是这两天才打听到的,想来那边肯定是要瞒住梅娘,自是不会有人透露给她知晓。顶 点 x 23 u s”
安娘子闻言一怔,这件事情她也是此刻才知道。她不由得握紧了拳,眼里闪过既是痛心又是快意的复杂神色,“梅娘一定不知道。”
想起自己多年来悉心栽培的弟子,安娘子咬唇深吸了口气,“夫人,奴婢甚是了解梅娘,她性格执拗,认定的事情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想当初她从盈月楼离开,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甚至与奴婢断了恩义。如若知道她那心心念念的表哥竟然是如此之人,怕是会与那边断了关系。”
欧阳氏看着安娘子,她能清楚感受到安娘子被徒弟背叛的痛楚,只是对这样的叛徒,盈月楼绝对不能姑息,“卢嬷嬷,寻了恰当的时机,让梅娘好生看清楚她表哥的真面目。”
卢嬷嬷自是应了是。
“梅娘若是知道了此事,”欧阳氏沉吟道,“以她那刚烈的性子,怕是玉兰坊也待不下去了。安娘子,你怎么看?”
安娘子恨恨地低垂着眼眸,这些日子玉兰坊凭借她传授给梅娘的簪丝绣法夺去了许多盈月楼的生意,让她寝食难安,悔恨不已,她咬咬牙,蓦地跪了下去,“夫人,奴婢的徒弟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奴婢实在是难辞其咎。当日梅娘与奴婢已然断了师徒情分,从此陌路。如若梅娘就此离了玉兰坊,她的生死去从与奴婢再无干系。”
卢管事和安娘子退下后,姜书璃见今日天儿不算太热,就挽着欧阳氏到院子里散步。
“娘,”姜书璃陪着母亲,走得很慢,院子里四处都栽种了花草,一眼看过去缤纷绚烂,让人心情不由得变好,“你看那花儿开得真好。”
欧阳氏颔首笑着,看了眼女儿娇俏的侧颜,“这几天在学院住,可还舒适?学院的条件自是比不得府里,如果缺了什么,就央青纸回府里取。”
“哪有什么不便?母亲不用担心。”姜书璃甜甜一笑,挑了些班里头的趣事给欧阳氏讲,逗得欧阳氏开怀不已。
走着走着,想起盈月楼,姜书璃又将欧阳烨给自己留了暗卫组的给欧阳氏细细讲了,“娘,赵杨他们安排了人找到了玉兰坊的大当家,说那人就在淮阳城。”
淮阳城和淮织城一北一南,都是紧邻着淮水的大城,从淮水这岸到对岸,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水路,是以两个大城间的往来相当频繁。
“玉兰坊的大当家若是在淮阳城寻访绣庄,”欧阳氏起初对欧阳烨给女儿留了暗卫组稍稍有些惊讶,但随后想起这两孩子从小无猜,便又对侄儿的心意多了几分谢意,“那淮织城肯定也是会去的。如果赵杨那边有消息,也给母亲说说。”
“自然是的。”姜书璃点头,“另外,女儿还想安排一个懂医术的暗卫到娘的熙兰苑来照顾娘,好不好?”
“你这丫头。”欧阳氏失笑地点了点女儿的额角,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身体状况让她忧虑了,虽然失去了丈夫,但是为母则强,她还有三个儿女,自然是不会放任自己颓废下璃长大了,懂得心疼娘亲了。”
澜山学院凌泽一班的校舍厢房。
厢房设立在校舍二进,左右两边各有六间厢房。
自从凌泽一班的弟子决定入住校舍之后,夫子就给他们发了一个隔绝阵法。
隔绝阵法是在女弟子厢房用的。由于凌泽一班一共六名女弟子,八公主李诗晴需要单独住一间,姜书璃和周嘉莹一间,何燕燕和张娴一间,剩下就是邱芳菲住一间。女弟子的厢房选在了右侧,因此隔绝阵法便设置在右侧从最里头往外的四间厢房上。
有了隔绝阵法,筑基期以下的人是轻易无法闯入厢房的,澜山学院每年都有不少凌霄院的女弟子留宿学校,是以这种阵法在学院中推行甚广,也深得家长放心。
这天夜里,姜书璃在校舍厢房打坐练功完后睡下,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枕边一动,她刹地睁开了眼,见到压在枕头下边的小灰石自个儿钻了出来,不由得拧起眉头将它抓到手里,往枕下一塞,恍惚间又睡了过去。
只是没过一会儿,枕下又动了动,这次小灰石似乎变机灵了,一个跃身就窜了一尺多高,姜书璃咬了咬牙,伸手将腾空的小灰石抓到手里。
她扭头看了看对面床上熟睡的周嘉莹,又看了眼在两人床下打了铺盖浅卧的青纸和周嘉莹的大丫鬟,朦胧的睡眼被手掌心不停蹦的小灰石折腾得清醒了许多。
凝神盯着手掌片刻,姜书璃感觉到小灰石一直在往大门方向撞击,看了看熟睡的三人,心里叹了口气,她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披上了外衣,手里狠狠地抓紧了小灰石,往厢房门口走了出去。
除了房门,小灰石仿佛得了新生一般,兴奋地几乎是牵引着姜书璃一路跑出了凌泽一班的校舍。
彼时已经是丑初了,夜色极深,周遭除了月影下的树草花木,偶尔三两声的蛙鸣,不见一个人影。小灰石则好像很是熟悉学院一般,一个劲儿地撞击着姜书璃的手掌,带着她东绕西走,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到了后山寒潭边上。
感觉到手中的小灰石忽然静了下来,姜书璃停住了脚步,她现在站在一棵大树旁边,不远处是后山的寒潭,寒潭中……
有人!
姜书璃蓦地浑身一紧,连呼吸也屏住了,因为她看见寒潭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