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
“啊嚏!”
“啊嚏!”
接连不断的喷嚏声让众人的心越发揪紧。
在紧张的睽睽众目注视下,程岚远终于熬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他走了出来。
众人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
浑身绿草满面红疹的新郎官就此一家,别无分号。
镇北侯府随行小厮急急地跑了过去,伸手将程岚远身上的杂草剥开了去,看着惨不忍睹的程岚远,哭腔道,“程少爷,这可怎生是好?”
“无妨。”
程岚远拍拍喜袍,走到周嘉莹面前,“嘉莹妹妹,这关大哥可算通过了?”
周嘉莹笑嘻嘻地点头,“岚远哥,通过了!”
程岚远看着周嘉莹淘气的脸,自幼相处的情分让他生不起气来。
“岚远哥,那些草可是我静心挑选过的,”周嘉莹补充,“顶多让你长红疹一个时辰,不会影响你拜堂!”
旁边一众伴郎齐齐哀叹。
程岚远接了新娘后可是要骑着高头大马绕上大半个天皓城才回程府拜堂。
这一路红疹地过去,那得有多丢人?
让他们这些玉树临风的伴郎们情何以堪?
拦门的姑娘们亦心有戚戚然。
接下来的拦门题目都出乎意料地简单,很快顺利通过。
“嘉莹,你只说会让你岚远哥长几颗疹子,”李诗晴趁人不注意人忍不住捏住周嘉莹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你可没说那几颗疹子能让新郎官变成浑身都是红麻子!”
姜书璃亦是摇头责备,“嘉莹,这是岑表姐的成亲日子,程大哥顶着满身红疹在人前实在是不好看。”
“你真的是”
两位好友同时摇头叹气。
周嘉莹抓抓头,在她看来这儿时经常玩的游戏并不过分呀。
“那不如让岚远哥过上一个时辰再离开欧阳府?”
“如果不会误了吉时的话,只能这般了。”
程岚远进了二门,跟在后头的李煦忽然拍拍李褚的肩膀,同情地看他一眼。
“你那是什么眼神?”李褚压低声音。
李煦耸肩,“没什么。”
厢房里的欧阳岑听说了这事,不由得担心起来。
“让府医去给程公子看了吗?”
她忧心道。
奶嬷嬷忙回应,“夫人已经赶过来安排了,说是府医刚到,在正堂给姑爷看着呢。”
不一会儿,梨儿又掀了帘子过来,“小姐,府医说那红疹怕是一时难消。”
欧阳岑脸色煞白。
她不是怕丢人,是心疼程岚远。
梨儿又道,“夫人后来想起胡姑娘可是皇上都夸赞的神医,就请胡姑娘去看看。”
欧阳岑眼睛一亮,忙问道,“新月姐姐怎么说?”
“胡姑娘果然不愧有神医之名,正在给姑爷配药,说擦了一刻钟就能褪掉。”
“那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奶嬷嬷双手合什。
不多会儿,欧阳平就在厢房门口唤道,“妹妹,二哥来接你了。”
“二哥。”
欧阳岑坐在床上,看着笑容满面又难掩眼中不舍的欧阳平,“程公子他可还好些?”
欧阳平做嫉妒状,“还没过门就向着夫婿了?”
“二哥!”欧阳岑红了脸。
“他没事了,”欧阳平到底不舍得让妹妹难堪,“胡神医配了药水,擦上后疹子很快就褪了。”
欧阳岑放下心。
“妹妹,”欧阳平直视着欧阳岑,“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欧阳府都是你的娘家。如果程府任何人欺你,就回来找二哥。二哥为你做主。”
“嗯!”欧阳岑回视他,眼里是满满的感动,“谢谢二哥。”
“时辰不早,二哥背你出去。”
到了正堂,拜别祖父祖母和父母。
谢氏看着娇艳如花般的女儿,眼角不由湿润,拉着欧阳岑的手谆谆嘱咐了许久,才被欧阳衡唤住。
“岑儿,出嫁后在婆家要侍奉好婆婆,照顾好夫婿。”
欧阳衡拍着谢氏的肩膀,慈爱地看向欧阳岑,“但是,如果程小子待你不好,就立即回家里来,父亲为你做主。”
欧阳岑忍不住嘤嘤哭泣。
“好孩子,大喜的日子莫要哭了。”
欧阳岑的祖母,欧阳府老夫人将她扶起来,不舍地细细端详,“莫要错过了吉时,平儿快背岑儿出门吧。”
新娘子上了喜轿,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喜气洋洋地出了欧阳府。
随后的是欧阳岑的六十四抬嫁妆。
原本嘲笑欧阳岑嫁妆少的府里姑娘们,看到那一抬抬由降香黄檀木打造的嫁妆后,眼里的奚落渐渐变成了钦羡。
“那可是降香黄檀木做的嫁妆箱子!”
“莫说是箱子里头的物事,就光这六十四个箱子就价值万金!”
“听说有一抬嫁妆箱子里,装满了各种店铺添妆的地契和银票。”不知哪位姑娘嫉妒地低声说道。
霎时让一群人都红了眼,“这六十四抬嫁妆,可比旁人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更值钱!”
“那又怎样?还不是嫁去了寒酸的程府?”不知是谁嘀咕一声。
顿时有人附和,“还要去定边城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真真可怜。”
“纵有再多嫁妆,又能顶什么事儿?”
这些话,已经上了喜轿的欧阳岑自是听不到了。
姜书璃和李诗晴、周嘉莹从欧阳岑的院子相携出来。
送完欧阳岑上喜轿,她们也该离开回府了。
回首望了一眼欧阳岑曾居住的院落,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