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莹和李褚斗嘴斗得欢快,不自觉地把愉妃晾到了一边。
待吵爽了,发现愉妃正吃着果仁喝着小茶,一副‘你们继续吵,我戏还没看够’的神情。
两人自觉地收了嘴。
愉妃意犹未尽。
贴身嬷嬷看时辰不早,便附耳提醒愉妃,该是时候去太皇太后处拜年了。
愉妃惋惜地放下茶盏,“嘉莹,本宫还要去慈宁宫一趟,今日就不留你用膳了。改天来本宫这儿陪本宫用膳,可好?”
可以走了呀?
周嘉莹心喜,忙应了是。
离开前,愉妃赏赐了好多东西让她带回去,其中不乏各种刀剑兵器,周嘉莹在一脸菜色的李褚跟前,喜滋滋地谢赏走了。
哪知出了愉妃的宫殿不远,却见到青冥如丧考妣地瑟缩在角落。
“青冥,回府了!”周嘉莹走上前。
青冥抬起泫然欲泣的脸,朴实无华的面容上挂着两泡泪,“小姐,青冥回不去了。”
周嘉莹抓头,“你这是咋了?”
青冥抽抽搭搭,“青冥弄丢了八公主的玉佩,找遍了去过的地方,都找不到。”
“八公主说,找不到玉佩,就不能活着出宫。”
青冥咚地跪下,拉住周嘉莹的裙摆,“小姐,青冥不想死,青冥不陪你回镇北侯府了。”
“……”
青冥做出英勇就义的表情,“青冥要活着留在宫里,青冥去伺候八公主!”
“你倒是想得美,”李诗晴凉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身后跟的不再是早上的嬷嬷,而是她的贴身丫鬟,“就你这样儿还想给本公主做奴婢?”
她摇摇食指,“差得远!”
“青冥不想死着出宫……”
青冥泪奔。
“那本公主的玉佩呢?”李诗晴摊开手掌。
“找不到了。”青冥慌乱地摇头,“奴婢发誓,真的每一处都找过了。”
李诗晴皱紧眉头,玉佩丢了事小,若是落在有心人手里却是不妙。
“你在将今日的事情经过仔细说一遍。”
坤宁宫前。
等候的贵妇贵女早已一一去了各个宫殿觐见叙话,只除了姜书琦一人。
她肩背挺直,默默地垂着头等待。
看向地面的双眼不见氤氲的雾气,而是愤然却又信服的神色。
“丘嬷嬷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姜书琦嘴里无声念叨,“祖母找她来教我们规矩,真是找对人了。她说的话,怎么会这般准?”
“丘嬷嬷说,淑贵妃一定会在拜年时开口刁难我,果然没错。”
“丘嬷嬷说,淑贵妃一定会单独宣召我,果然又没错。”
“丘嬷嬷说,淑贵妃一定会将我晾在玉宁宫前,这个……虽说没有完全对,但是也不算错。”
往来的宫女公公颇多,一双双侧目让姜书琦将头又垂低了一些。
“丘嬷嬷的罚站攻略:胸要挺,背要直,头要垂。要骂心里骂,嘴上不吭声!”
姜书琦无声背诵着,一边羞燥不安,一边给自己打气,“丘嬷嬷说,顶多不超过一个时辰,我就不需要罚站了,再坚持一下!”
各宫的娘娘接见亲眷命妇的时间确实在一个时辰左右,届时便要前往慈宁宫给太皇太后拜年。
皇后也会从坤宁宫出来。
淑贵妃要教训姜书琦,自然会把握好这个时间。
果然,待快要一个时辰之际,一个公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姜书琦姑娘,淑贵妃娘娘让你先回府去,以后有机会再进宫觐见。”
姜书琦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了眼传话公公,敛衽行礼,“书琦谢过贵妃娘娘。”
夜里,李褚在愉妃宫殿中听愉妃讲着宫中琐事。
“你父皇给二皇子指派了差事,”愉妃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讲了半个时辰仍不觉口干,“那是要考验他。”
李褚懒得说话,这谁看不出来?
“本宫瞧着他这趟差事,怕是落不得好。”
与我们何干?李褚神色不动。
“接下来,怕是你和你六皇弟也会接任差事,”愉妃吁了口气,儿子长大了,很多事情就无法避免了,“你打算怎么做?”
李褚蹙眉,“母妃,你不是一直要求儿子给四皇弟打下手么?还能怎么做?”
愉妃一怔,“阿褚可有怪母妃?”
李褚没有回应。
愉妃凄凄一笑,“你生来就是龙子,有那心思本是正常。然而母妃却自幼对你耳提面命,不得与你四皇弟争那个位置。”
“母妃,”李褚正色问道,“除了你曾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婢女这个原因之外,可还有旁的内情?”
愉妃本是皇后的贴身丫鬟,从小就服侍在皇后的身边,跟随她嫁入皇家。
皇后对愉妃一家有救命之恩,这点李褚很小就听愉妃说过。
如果没有皇后当年的出手,愉妃全家恐怕都已命赴黄泉,更无李褚存在的可能。
愉妃自幼就教导他要报恩。
“因为母妃知道,这天下最后定然是你四皇弟的。”
愉妃语出惊人,李褚瞳孔蓦地一缩,凤目看了过去。
“母妃,你这话何意?”
就算他无意问鼎皇位,二皇子李述、七皇子李具可是在虎视眈眈。
过上几年,九皇子和十一皇子日渐长大,定然也不会甘心。
母妃何以如此笃定?
愉妃却是不说,摇摇头道,“有些事情,母妃暂时不能说与你知。你只要知晓,辅佐你四皇弟是最佳之途。”
一室沉默。
“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