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试剑台的路上,洛惊鹤感觉江火有些不一样了。x23u先前不管是在酒楼还是在其他地方,她总觉的这个人除了爱喝酒外,便是一身和年纪不相符的暮气,让人提不起劲来;但自打从那红花绿碑间走出,她就觉得江火身上多了不少精气神,眼中的除了雷打不动的巍峨,还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到底她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江火,至少显得跟她的距离,不远。
所以心底莫名的开心,也就没有想那惹人厌的张怿了,走在路上对江火说道:“听说你在渊暮山前,三剑破了遗族几十丈高的城门,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火本在思索到底要如何找那剑灵,听洛惊鹤这么一问,随口道:“假的。”
“我就说嘛,就算是你们修仙之人,又哪里会那么厉害。”
“不是三剑,是一剑。”江火再道,说罢步伐渐快,他得快些了结这试剑台的约定,然后借雪越山几株药草、几瓶丹药,早些去无生寺取山河玉才是。
洛惊鹤连忙小跑跟上,又问道:“那你们这么能打,为什么还怕那景寰的赵太上?”
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一个普通的修士就可以御剑飞天,厉害一点的动辄劈山断江,就如江兄一般,那这足有数千人的诸仙山,岂不是天下无敌?何须怕那凡尘的兵马铁骑。
江火却说道:“仙山有剑仙,侯府也自有门客。千百年的日月变迁,大征小战无数,数千年前是仙门之间的斗争,普通国家只遭池鱼之殃,而每一次斗争,就会有无数门派灭门,又会有无魂剑典魂录流落人间。”
“这天下间,普通人终究还是大多数,千年之后,渐渐地有了世家,有了名门,他们既有世俗道的金钱,又有仙道的修炼秘笈,借此招揽门客、裂土分茅,再之后便分分合合,有了这王朝。”
洛惊鹤聪慧,明白意思后点头说道:“也是,仙门有的我们侯府也有,仙门没有的我们还有,那打起来,到底还是我们占便宜。这么说来,如今的仙门是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咯?”
江火点头,人族一统偏偏这些个仙门不受制约,这也算是大世之中的乱象,是他不得不思考的问题。
何去何从?
雪越山脚的春花开的茂盛,不知是来赏花还是来观剑,今日这试剑台左近的门内弟子,比起往日要多出不少。
其中以女弟子占多。
江火远远的便瞧见了那坐在石台上的黑衣少年,只见他眉间有煞,一直不停玩弄手中的长剑,显得有些焦躁。
到底还是年轻人,没有沉下去的气度,也没有浮上来的实力。
张怿听到周围雪越山女弟子的惊叫,便知道那小白脸来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拿起长剑,走到试剑台边角处,先向洛惊鹤行了一礼,恭声道:“在下见过洛郡主,洛郡主今日能来观剑是在下的荣幸。”
说罢抬起头,俯身看着江火,然后冷笑了一声,向左右处来观剑的雪越山弟子高声道:“在下张怿,本想拜入雪越山门下,可奈何有这个白面小子横加阻拦!诸位可能还不知道,此人是出自青楼那等肮脏之地,如今竟也想拜在贵派门下,实乃痴心妄想,小弟就现在这里献丑了,替诸位师兄师姐教训教训他!”
捧一贬一,这是他从江湖上学来讨好人的手段,向来屡试不爽。
果然,又不少女子大叹一声可惜,如此好的面相,竟是出自那风尘之地。
张怿见状心里暗喜,偷偷瞧了洛惊鹤一眼,正巧发现洛惊鹤面色不太好看,想来是那白面小子害她丢了面子,她才会如此不自在,想到这里,张怿更乐了,接着说道:“若非我识破他的面目,贵派的杨仙长就要被他骗去了!贼子,可敢上来领剑?”
原来这少年今天上这试剑台,还是为了他们的杨师叔。
可今天偏偏就有人不领张怿的情,只见一个瘦小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咧着有些尖的嘴巴高声道:“少在那给我发屁!老子最烦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他娘的比剑就比剑吧,嚷嚷什么?区区开元进境,占了这么最大的试剑台,也不害臊?”
说话之人尖嘴猴腮,眼睛是眯起来的,头发也很杂乱,加上瘦弱的身形,让人看上去就觉得不该是什么好人。
可他偏偏还是雪越山中撑得台面的内门弟子,李九一。
洛惊鹤闻言脸上微松,这个人说了她正想说的话,甚至还要粗爽几分。
转头朝江火问道:“名满天下的钓鳌客,被说成青楼小倌,不生气?”
江火闻言笑道:“生他的气,岂不是和他一般斤两了?”
其实他能理解,人们会为了渴求而歇斯底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歇斯底里的方式因人的本性而异,今日若是换作跟在张怿身后的那个憨厚少年,便又是一段赤忱少年数载求仙的佳话。
虽不生气,但计较还是要计较一下的,毕竟有人给他试剑,为何不试呢,所以朝着洛惊鹤说道:“你的剑,借我用上一用。”
“好哇,但你要保证,给我把台上那蠢货揍得鼻青脸肿!以前在王府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这般聒噪。”
话是这样说,但还没等江火保证,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腰间的宝剑塞到江火手里了。剑是好剑,陈庆从府里带出来一等一的好剑,寒光逼人、纹饰巧致,选料极其讲究而且也是出自大师之手。
落在他手里,绝不算亏待了这把好剑。
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