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近千年,吕如意还清晰的记得当日炼魂之痛,如千针刺骨,万虫食肉。 x 23 u
自己跪倒在阵中,在一众同宗淡漠的目光下,硬生生被抽离魂魄,以符火煅烧,持阵的同宗换了一拨又一拨,唯独自己和远处的吕不仁,在不断的遭受着这种非人的煎熬。
整整四十九天!二人每一刻都在忍受这种痛苦,每一刻都在盼望着吕青云能高喊一声:“撤阵!”
就在她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嘭”的一声闷响传来,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硬生生的抽出了法阵的范围,与此同时,那股钻心的疼痛感也随之消失,而自己则轻飘飘的随风而飞,如同断线的风筝,一直被那股吸力吸进了一个漆黑洞穴之中。
她只来得及匆匆望上那道白衣身影最后一眼,便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所带来的不安和恐惧让她内心几近崩溃,她曾无数次尝试逃离这个洞穴,但都以失败告终。
从那以后,外界再与她无关,逐渐平静下来的她开始接受这种事实,面对着一个漆黑的石台和石台上的小盒子,洞穴之中别无他物,她只有以修炼来打发这漫长的岁月,她知道,在距她不远的地方,吕不仁也同样在忍受着这一切,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好。
而这一关,就是近千年的时间,只是她恍然不自知,在这种黑暗中,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没有日升日落,没有阴晴雨雪,只有自己孤单的身影独自面对黑暗与寂静。
直到李默言的到来,才将她从这种黑暗中解放出来,尽管当时她多想不顾一切的将吕不仁也放出来,但是她自己这副黑猫的模样,实在是不想让他看见,毕竟这么多年都已经等过来了,便也不急一时,待到寻找良方,再以最好的姿态迎接他。
做为生魂,最不缺的,便是时间。
“不仁……”吕如意望着被束缚住的吕不仁,一如当年,一袭白衣飘飘,让她神往不已。
吕不仁在几度挣扎无果之后,气急败坏的望着李默言叫道:“小子,我劝你赶紧放开我,否则等我挣脱,第一个拿你开刀!”
李默言也毫不示弱道:“等你挣脱了再说吧!”随后再度催道:“师父!师祖!倒是说句话,这货怎么处理啊?”
吕如意眼神迷离的望着吕不仁,猛然间似是想起什么,忙大声问道:“不仁!你是如何以生魂形态脱身的?”
吕不仁闻言,转过头望着黑猫,那声音,却是吕如意无疑,于是苦笑一声道:“我根本就不是纯阳之魂!或许那只是你父亲的一句玩笑话吧。”
当年吕鹤健在之时,已知吕如意是纯阴之体,在收了吕不仁为徒之后,曾当着二人的面笑道:“如意乃是纯阴之体,不仁更是纯阳之体,实在是罕见至极啊!我吕家有你二人,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之后,吕不仁是纯阳之体的消息也开始在吕家传开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却被吕青云阵的当成了纯阳之体炼了魂。
这近千年来,吕不仁以非纯阳之魂,在阴位之中,遭受到的痛苦更是吕如
意的千倍万倍,终日里面对着那种阴冷与折磨,让他无数次险些魂飞魄散,但他一直在坚持着,因为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有朝一日,终能与她相见。
吕如意双眸一颤,心中恍然大悟!
原来吕鹤当年早有撮合自己和吕不仁的意思,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我炼化了那金丹……”吕不仁的声音淡淡传来,让吕如意和吕金山心头一紧!
吕如意急道:“你说什么?!”
“我炼化了那金丹!若非如此,那阴阳合室也不至于失衡,或许,这些都是命运的安排吧,现在想来,如果那时没有吕青云,怕是我现在也是白骨一堆,哪有这等机缘。”吕不仁的眼神很是复杂。
“师祖!”李默言再次催促道,毕竟这种级别的生魂,即便是依靠三才三光阵,也难以长时间的控制,他毫不怀疑,阵破的一瞬间,自己便会被这家伙在众人面前撕成碎片。
吕如意恍若未闻,抬首柔声问道:“不仁,记得当年在吕青云屋中,你问过我的那句话吗?”
吕不仁神情一怔,微微笑道:“自然记得。”
吕如意点了点头,犹豫道:“可是,现在我只能以这种形态维持,你可还愿意?”
吕不仁飒然一笑,如朗日出云,异常灿烂:“天涯海角,我陪你找破解之法!”
“别再杀人了好吗?他们都是自己人,你我既然都已经脱身了,便再也不要过问世事了好吗?以后的日子,我只想陪在你身边!无论做什么,在哪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吕如意边朝阵中的吕不仁走去边说道,话至末尾,几近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喊出来一般。
此时的吕不仁,虽然身为生魂,但仿佛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仿佛自己再度回到七岁那年,在浓雾之中望着梨花带雨的小如意,叹了口气,摸出短匕,偷偷上前。
一种奇怪的感觉驱使着他,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将她救下。
当她给自己起了名字的时候,虽然没有任何表露,但自己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无论那是个什么名字,都是她起给自己的!
自己拜吕鹤为师的那一天,她一袭红妆,如盛开海棠,恍惚间,他觉得更像是出嫁盛装,让自己神往不已。
吕鹤死的那一天,他望着跪倒在地不住哭泣的吕如意,心里难过至极,他知道,她唯一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