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副将却并没有把剑完全拔出来,抽出了一少半便停下了动作,不知道是他自己“良心发现”,还是因为旁边惊恐的副将,将手按在他臂上铠甲的原因。
不过,看那副将愤恨的眼神,怎么看也不出他是良心发现。
“妈了个b的,你想干什么?”
凌晓寒盯着那副将,问了一句。
那副将也死死盯着凌晓寒,一动不动。
空气快要让周围的将士窒息了。
半晌,那副将才重重地哼了一声,将佩剑用力地送回剑鞘中,发出很响亮的一声铁器碰撞声。
凌晓寒皱着眉头:“我让你们去前边探路,你们都他妈聋了么?”
这几个副将迟疑着,却并不领命。
祢衡朝他们冷冷道:“凌将军身为中军最高统帅,既然有命,我等理应完全服从,众位将军为何还不领命?难道欲效仿刘将军不成?”
此话一出,这几员副将神色各异,有掩饰不住的恼怒,有突然之间的惊慌。
但相同的一点是,很快他们就抱拳领了命,虽然看他们的样子很是勉强。
祢衡接着又道:“在下虽不懂兵家之事,但道理却也略知一二,依在下看来,凌将军此令是万全之策。”
众将神色怀疑不解。
祢衡道:“众将之言,凌将军自然有所考虑,命众位将军在前打探,一是担心伏兵;二是若真有伏兵,见到只有寥寥数人,必然心生大意,而以众将武艺,应付起来亦游刃有余,同时凌将军再率军反杀伏兵,以策万全。”
凌晓寒心中觉得有点好笑:刚刚祢衡还问让他们探路是何用意,现在就能帮自己说出这么多的理由来。
此时,他心中对祢衡多少产生了点感激之情,另外暗自庆幸带着祢衡是对的,至少在有些时候,祢衡能够说出一套套自己打死都想不到的理论,别的不说,至少能保住面子,这一点就非常重要了。
祢衡转而对凌晓寒道:“在下妄自猜测,不知是否符合将军之意。”
凌晓寒笑了一下:“对,就这个意思。”
众将将信将疑,其中一个道:“既然如此,我等自然奉命……不过,若是依照方才将军所言,若是没有伏兵,却当如何?”
祢衡道:“凌将军方才所言,只是为了激励鞭策众人而已,如何能仅仅因众将所虑而便以军法责罚?”
说完,转头又看向凌晓寒。
凌晓寒收起笑容,轻哼一声,却不做表态——说是说,笑是笑,最终目的还得要。
祢衡碰了软钉子,又看向众将:“请众将在前引路,若平安无事,岂不最好。”
众将迟疑片刻,便领命纵马先行了,经过凌晓寒身旁时,还纷纷看了几眼。
兵马继续前进,因为前方地形狭窄,大军变了阵型,换成“一字长蛇阵”。
峡谷曲折蜿蜒,有很长一段才可通过。
凌晓寒抬头一看,谷口长长的一条,直通上天,蔚蓝的天空看起来犹如一条青色长龙,而烈日刚好在谷口处,耀得睁不开眼。
“将军,”祢衡终于忍不住问道,“方才在下说完,将军为何不作回应?难不成将军还真要治他们的罪?”
凌晓寒揉了揉被阳光刺痛的眼睛:“你自己看看,哪有什么伏兵?他们全都在放屁!”
祢衡道:“那些将军不过是担心而已,还请将军不要怪罪。”
“是啊……”身后的吕公,传来很低微的一句附和。
“你看那语气是担心么?”一提起来,凌晓寒气就不打一处来,“纯粹是他妈威胁我呢,给我难堪!”
祢衡面有忧色:“将军,即便如此,也暂时不要治罪……此时中军能够辅佐将军的副将仅剩他们几位,若是治罪,那日后再遇敌军,恐无人可用……不如留他们以助将军,还可将功折罪。”
吕公又附和一声,听上去他也很担心,但又不敢大声说出来。
“再说吧!”凌晓寒不耐烦地摆手,嘟囔着,“留着那sb也没什么用……”
祢衡自然看出凌晓寒不想再聊下去,也就不说话了。
凌晓寒突然烦躁起来,指着前面:“他妈的,还有多远!”
话音刚落,一阵铺天盖地的叫喊呼喝声传进了耳中。
在一瞬间,凌晓寒脑子里反应的是身后将士突然的躁动起来,便一转头,想要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但他刚转到一半便停下了,看到身旁的祢衡抬着头,一脸震惊之色。
几乎就在同时,他也立刻意识到了,这声音根本不是从身后发出来的,而是从头上传下来的。
凌晓寒猛地抬起头,看到的景象让他不禁呆住了——
只见两侧的山头上,突然间人头攒动,出现大量的人影,他们所有人的额头上都裹着黄色布条,扯着嗓子欢呼呐喊着。
其中几个人用力地摇动手中的巨大黄色旗帜,旗帜上有的大字“黄”,有的大字“周”,上面的字在风中飘荡,清晰可见。
而最前面一排的人影,是蹲伏着的,大部分都持着弓箭,已经将弓完全拉满,箭头对着谷中的兵马,其余还有一小部分人,他们的旁边有数块巨石,看样子他们准备将石头扔下谷底。
凌晓寒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边祢衡已然惊叫道:“将军!快撤!!”
凌晓寒浑身一震,刚要下命令,却只听山头上发出一阵犹如野狼一般的啸声,紧接着,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遮天蔽日地朝谷底飞来,同时数十块巨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