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寒跟着于吉,在府中七拐八拐,来到祢衡休养的房间。
祢衡仍旧躺在床榻上,烛光中,祢衡双眼微闭,脸色灰白。
于吉命下人拿来草药之物,亲自给祢衡换了伤口处敷着的旧药。
凌晓寒看到,祢衡全身有十多处伤口。
于吉正在敷着药,祢衡的眼睛却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于吉轻唤一声:“少贤。”
祢衡眼光迷散,嘴唇微开,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凌晓寒心急,连忙问道:“喂,鬼子,我们怎么回来的?”
祢衡张开嘴,只说了一个字,便说不下去了,只是粗重地喘着气。
于吉对凌晓寒道:“他身体虚弱,不可动气,询问之事,还是稍后再谈吧。”
凌晓寒没办法,只好耐住性子等着。
敷药后,于吉又给祢衡喝了一碗药汤——祢衡太过虚弱,这碗汤喝了快半个小时。
又过了很久,祢衡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丝血色。
于吉问祢衡:“少贤感觉如何?”
祢衡终于能说出话了:“多谢……感觉好多了……”
于吉微微点着头,把起了脉。
凌晓寒趁机又问祢衡:“喂!鬼子,你这是被谁打伤的?”
祢衡看向凌晓寒,目光中带着些许吃惊之色:“是被那些黄巾贼所伤……你身上的伤,已经不要紧了么?”
凌晓寒连忙问:“那那些黄巾贼呢?都被你打死了?”
祢衡惨笑着:“在下却不懂武艺……”
凌晓寒快没耐心了:“那我们是他妈怎么回来的?”
祢衡深吸了口气:“是周壮士……救了在下……”
凌晓寒一愣:“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的……”
“周仓。”
“对!”凌晓寒仔细回想着,“不过……我记得我杀了他啊!就在我昏过去之前……”
祢衡轻轻地摇了下头:“就在你要杀他之时,却倒在地上。”
“是么?”凌晓寒记不清了,很疑惑,“那他怎么没一斧子砍了我呢?”
祢衡轻声道:“周壮士对某直言……欲与你的武艺分个高下,却不肯做那乘人之危的小人之为……”
“我靠?还挺大丈夫的。”
凌晓寒由衷赞美了一句,同时他也有点后怕——如果那周仓真是小人的话,自己岂不是早就挂了?
祢衡呼吸略微加快:“当时……贼首被杀,贼军陷入了混乱之中,我本想趁乱护你离开……但你已经倒地,贼将皆一拥而上,欲为贼首报仇……我无法抵挡,因此无法突围而去,亦受了伤……”
于吉示意祢衡喘口气再说。
凌晓寒性子急,连忙问道:“然后呢?”
祢衡接着道:“若不是周壮士,恐我等二人,皆被杀矣……”
“他?他会救我?”凌晓寒根本不信。
祢衡道:“贼军欲杀你我二人,周壮士大喝不许,他本是……贼军将领,那些黄巾贼兵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凌晓寒哼了一声,还是不相信:“你们两个认识,他救你倒是说得过去……怎么可能会救我?他不会sb到不知道我要杀他吧?”
祢衡顿了一下:“周壮士所言,并非是要救你……而是要和你一决胜负,亲自杀了你……这便是他当时对贼军将士所说的理由。”
“我草?这样啊……”凌晓寒感觉有点好笑,“那好,找个机会跟他打一架,这样他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祢衡脸色微微一变,又道:“劝阻了贼军后,周壮士又将他自己所乘之马给了我,让你我二人骑马离去。”
凌晓寒很想不通:“他有这么好心?还把马借我们?”
一直没有说话的于吉,缓缓地插了一句:“或许因为那位壮士,清楚这毒药的毒性,不敢大意……”
“草,中毒的是我,又不是他。”
于吉微微摇了下头,然后对祢衡道:“那位壮士如此袒护你们,老朽所虑,贼军必定生疑。”
祢衡也流露出担忧之色:“尊贤所言极是……周壮士亦告诉我出山之路,而我二人离去之时,听到周壮士和那贼军将领也争吵起来。”
于吉道:“这黄巾反贼,虽有兵有将,却是乌合之众,所依靠的,只是那几个贼首的妖术耳。”
凌晓寒没兴趣再听他们聊下去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他的好奇心也满足了,而且他感觉,这个经过实在无趣的很。
“对了,我那把兵器哪去了?”凌晓寒问。
于吉道:“太守命人保存,老朽可替少贤取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要。”凌晓寒挑了挑眉毛,“你们聊吧,我走了。”
于吉站起:“天色已晚,少贤且去休息,明日再议。”
凌晓寒想想也是,便找了个下人,跟着回到了休息的地方。
这一夜睡得很香,只是又做了个梦,梦见妈妈在催促自己起床吃饭……
第二天,早有下人来向凌晓寒通报,说太守备好酒宴,众将皆到席等候,请他前去赴会。
自从昨天被那个叫朱儁的人惹了一肚子气后,凌晓寒根本不想赴什么宴,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太守现在在哪?”凌晓寒问那下人。
“正在府中等候。”下人答道。
凌晓寒让下人带他直接单独去见太守,下人似乎很为难,但还是答应了。
又是一通迷宫一样的路,然后来到一间很大的屋中。
“请稍等,小人前去通报太守。”那下人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