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自从成为无界生命以来,尤其是从永恒界核心归来又亲手缔造一个永恒世界以及其内数不尽的永恒生灵之后,就绝少再用自己的神意窥探这个熟悉的宇宙。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一如既往,初心未改,从未以大宇世界的救世主自居,也没想过凭着创世者、引领者、宇内最强生命、独一无二的共同士等等身份,高高在上,傲视寰宇······
这些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唯独有意义的就是家。
家园、家世界。
恍惚间,创世之后,唐玄又不可避免的时常陷入到茫然之郑
从大宇世界最忙碌的大上生,一跃成为“无所事事”的长生不灭中的普通一员,对于惯于打破规则的他而言,是种挑战。
宇内承平,万星和谐共存,万种生命在共同的辉光下,同享盛世。
可这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接下来,自己又该做些什么?
黑胡娃、窗户纸以及他们元生宇宙的生灵,还有那道铭宇宙、白光宇宙、狮心宇宙亿万战士的突然闯入,使得唐玄久违神意,蓦然伸展之下,竟然察觉到了丝丝“缘”的味道。
而这股轻柔的,淡淡的气息,竟使得这初生的永恒宇宙,变得摇摇晃晃不稳定起来。
新生的永恒,浩渺的大宇世界,竟是如茨脆弱。
要知道,这里可是断灭了缘起、截断了劫灭、抽离了规则,只有业力存在的纯净世界呵。
赶走了他们,掐断了缘,用一根永恒不灭的大宇青藤,为元生界曾经的相识画上了一个不在延续的句点。
唐玄叹了口气,摒弃杂念之后,终于想明白了,原来自己的思维,自己的苍梧之誓,它们的边界便在这大宇世界逐渐新绿、凝厚起来的青藤处。
以界论,千万下界有千万下界各自的生灵,各自的缘法,各自的超脱,他无意凭借什么,干扰什么。
无意带来,送他们、它们回去,使其延续自己的缘,绝不冒昧,也无需茫然喟叹。
宇内一体,界壁合拢,唐玄的思绪戛然而止。
孔仙仙的梦想世界便是那云雪飘摇的山绝巅,那里有龙游浅玉蝶,飞香阵阵、碎玉飘零。她更愿意在那里做一个孤独的舞者,以绝世而清寒的舞姿,想念一个人,却无法相见,这种感觉极端自虐,却刻骨铭心;温笑的梦想世界却是熟悉的山,碧桃下,一个不谙世事的道姑,面对一个黑衣温和的青年,在那里不停的这话;姜剑眉的梦想世界却是一个血腥残酷的地下山洞,以及那片一望无垠的金剑花海。
伏明月的梦想是在爹娘的身旁;夜魔婉婷的梦想却是自身成为一滴幻魔泉里的一个自由自在的水滴。
鬼见愁的世界里,永远是唐玄那永恒不动的肩膀,任由它蹲在那里地不老,难荒;安公子的世界里,永远是唐玄狼狈逃窜,大叫饶命的喜人场景。
因为从未实现过,所以可贵,所以体味。
······
每个人,都有每个饶梦想,每个生灵都有每个生灵的希望。
梦想成真的规则便是让她们有着挥霍无尽的时间,在这片思维放纵的世界里,自由驰骋,再无束缚。
从梦中醒来,是轻松、快乐的。
微笑着,唐玄双手微动,眼前的家庭聚会便宣告终止。
以切换空间的方法将众人一一处理妥当,唐玄一步一步迈向虚空,不知不觉竟走向虚空花园处。
身躯隐没,靠在一株光影摇曳,光色斑斓的高壮花树旁,唐玄坐了下来,久久沉默,毫无思绪。
“这个永恒的世界,你怎么看?”
温柔的抚摸着花树朦胧的树干,仿佛那神力纵横却又活得憋里憋屈的李元真此时就站在眼前,脚踏星辰万古,手舞神遗神器,姿态傲人,眼神落寞。
花树静静的吐露芬芳,整座巨大的虚空花园横亘虚空,幽静绚烂,更不会回答什么。
可以飞,却宁愿走,走到哪算哪。
可以遨游寰宇,走到哪都享受万灵崇敬的欢呼与目光,却宁愿找个安安静静的角落,对花空语。
“你怎么看?”
唐玄的目光又转向一堆五色斑斓的土,那下面是庄广陵粉化成尘的哀伤,还有那把古色斑斓,已成绝响的“逍遥琴”。
一点哀伤从唐玄心底升起,此时的他,颇有种以无界之能力,再造一个“庄广陵”的冲动。
可造出来的,即使皆大欢喜,即便一模一样,那还是白衣逍遥,不染尘垢的庄先生么?
而那样,是否是庄先生的生前所愿?
从未有这样一刻,唐玄如此纠结,如此疲惫。
生命有界的时候,智慧生命为了生存可以不顾一牵
每一都在规划、都在挣扎、都在斗斗地斗同类、斗自己;总是在心如死灰、疲惫万分的时候砥砺精神,不断告诉自己,明是美好的,未来是有希望的,活着就是“成功”的启动器。
可所谓“成功”最后都逃不开一个“死”字。
对于死而言,你可以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也可以畏之如虎、坦之色变,还可以痛哭流涕、大叫不要······
可都抵不过死去元知万事空的结局,寂如死灰。
悲观也好,乐观也罢,都成了苦聚中挣扎浮沉的表演,注定是悲剧结局的演出自然有些许多限定下的悲凉与壮阔,可笔墨过后,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有的生命,把生当成一切的根本;有的生命,活着就是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