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南北十公里,东西绵延五公里,山峦起伏,云雾跌宕。
云雾深处,隐藏着无数古往今来,修者隐居修炼时开辟的山洞,如今洞府空置,落满岁月的尘埃。
其中在茅山老虎岗西北坡林间的山岩之下,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天轮石灰溶洞:华阳洞、玉柱洞、汕人洞。
此时本该沉寂的华阳洞外,却能隐约听到呼啸剑鸣。
安雨轩一身白衣已成灰色,满是脏污的痕迹,胡子拉碴的脸上,汗水冲出一道道褐色的痕迹,但他的目光锐利,随着最后一剑天下太平伴随着金光盈溢的弥陀气刺出,缓缓收剑的安雨轩不由得吐出口白色的浊气。
这三天,他只有剑,只有三绝刺脉式,此时他觉得,似乎应该向那人当面说声:“玄兄,请赐教”了。
钻出华阳洞,安雨轩默默注视着云巅之上的九霄万福宫。
那巍峨而金碧辉煌,古朴充满道的气息的宫殿,彷佛站立在云巅的得道仙人一样,不时传来涵义莫名,但让人神清气舒的吟唱,涤荡着这方天地以及其内的生灵。
安雨轩喃喃道:“是时候该下山了。”与孔氏联姻以制衡楚家的策略,因孔仙仙的严厉拒绝和孔老头的激烈反应失败了。很多东西都是他安雨轩无法逃避的。有时候短暂的回避只不过是为了更积极的面对:楚无难,等着我!
想到此,安雨轩低头笑了,他想起唐玄,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里都是宁静平和的。
缓步上山,一路慢慢行来,上了天梯,穿过广场,入了山门,迈过宝元.飞升二殿,瞻仰过了哲宗四宝:印、圭、符、砚。
穿过雕阑玉砌的长廊,随后安雨轩推开了内院朱红的大门,目光逐一凝视院子里正在吃早餐的温艳阳,唐玄,蔡姚,温茂,温笑,温冒,微笑道:“大家好,大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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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真人一声法喻,内院一天之内便恢复正常。就连四处的院墙都重新粉刷清楚,道法高深,擅长丹青的温艳阳亲自出手,令整个内院,一如往昔般甚至在给人感觉舒适上犹有过之。
少了些古意,多了些清新,也算是辞旧迎新。
碧桃树皮粗肉厚,碧绿依旧,只是这没了碧桃的碧桃树,和温茂二人的头一样,也失了沉甸甸的质感,变得有些空虚苍白。
唐玄吃完之后,便开口跟温艳阳抱拳告别道:“扰真人清修,乱茅山清静,晚辈告辞,先行谢罪,容当后报。”今日已是大宇历3019年的1月1日,同时也是纪元2019年的1月1日。与四叔约定的时间已到,要走了。
温艳阳摸了摸嘴,放下饭碗,捋了捋短了不少的清须,心里竟自有些不舍,连忙暗叫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我怎么可以这样,虽然碧桃树完好,内院如初,可他和他那个黑丫头,都是祸害呀。
想到此,温艳阳笑着点头道:“如此,悉听尊便。茂儿,笑笑,冒儿,你们...送,送。”然后扭头看向饭桌旁的三个孩子,尤其是温笑注视唐玄的目光,他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曾经在孩他娘眼中,见过这样的目光。
暗道一声卧槽的温艳阳忙向唐玄道:“如此,饭后,我便送你下山。我亲自送!”
道家讲究缘法,讲究自然。此时温笑的心中,正在压抑着异样涌出的情感:初见的感觉,他的眼神,那朵花,还有那从天而降的身影,无不在大声告诉她:他就是你的缘。
她可以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
蔡姚胃口很小,喝了几口清粥,便吃饱了。好像那些碧绿的大桃子,彻底治好了她的“顽疾”,不光胃口小了,这几日,身体似乎开始二次发育,有些地方开始鼓了,黑黑的小脸也丰润了一些。
只是身上那些属于温笑的白色道装,有些不伦不类,要不是温笑帮她改小了一些,恐怕普通道袍可以当拖地婚纱穿了。
看了看温艳阳怪异的表情以及温笑明媚而专注的眼神,蔡姚低头轻笑:“道姑姐姐,动了凡心了”。只是这笑很酸,就像别的小朋友动了自己玩具一样。
温茂二人无知,无觉的捧着碗猛吃着。清淡到极点的早餐,不多吃点,营养怎么跟得上。
唐玄并没有体会到在场诸人复杂而怪异的情绪,一方面懊恼着那天没有仔细检查就从地底冲出的无脑举动,一方面,心却飞向了几十公里外的镇江。
大城市啊,人流,车流,高楼。自己从来没真实见到过呢。想到此,他便神思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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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雨轩目光凝住在唐玄的脸上,微笑抱拳道:“玄兄,请赐教。”
回过神儿来的唐玄,望着脸上瘦了少许,但精神气质大不一样的安雨轩笑了,慢慢起身抱拳:“请!”
桌椅板凳蹭一蹭,茶水瓜子摆上桌。
温艳阳笑着坐在桃树下,当起了公证人,旁边坐着大模大样的蔡姚。
温氏三兄妹站在温艳阳的背后,各怀心事的望着场中抱拳相对的两个人。
一阵冷风吹过,拂动安雨轩的白衣,脸上虽有尘垢,但目若朗星的他慢慢拔出那把三尺青峰,缓缓道:“此剑,名:江湖。”
说着,目注长剑,浑身淡金色的元气激荡,冲天。一尊隐隐的弥陀像浮现于头上虚空。普渡众生弥陀气已近大成,看的温艳阳暗自点头,惊叹此子武道天赋。
唐玄微笑举起手中木剑道:“此剑,名:二玄”。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