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明月也默默的看着,也被那朵花吸引,思绪却回到了许多年前。
古今镜满是裂纹的镜面,震动着,不断掉落碎块。
碎块脱离镜身,便碎成了粉末。粉末尚未落地,便消散无形。
李元真慢慢停止了元气灌输,古今镜的剧烈震动,逐渐平静下来。
镜面上一道道裂纹变成了一个个的坑洞,看上去颇为凄凉。
但李元真的目光却没有再看古今镜一眼,而是望着苍生往逝笑了,渐渐的,无声的微笑变成了大声狂笑。
笑声如雷,万米之外的暮光之城与明月楼簌簌发抖,地面起伏如地震,就连远处苍生往逝的雾气也随之激荡起来,传来隐隐的龙吟。
“花,好花,特别好,只是这花虽好,却还没有长大。先解决这“蝶”的问题吧”,李元真的话,意味难名。
“能,让我再看一眼,蝶与花么”?伏明月低声道,声音充满乞求之意。
“有手有脚,自己弄”,李元真声音骤然变冷,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转身而去。
“你。。。。”!伏明月望着李元真远去的背影,渐渐的滴下两滴清泪。
泪如珠,在地面砸出两个圆洞。
两个人的关系,虽然不算特别亲近,但也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白首如新,他依旧如此冷漠、无情。
抛开神裔的身份,她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怕孤独,渴望被呵护的女人。
心中苦涩的伏明月,颤抖的伸出手,缓缓抚摸着古今镜的斑驳、残破,温柔如月光的元气,伴随着神意,缓缓注入,古今镜发出嗡嗡声,影像萌动。
“莫弄坏了镜子,否则我决不客气”,李元真淡漠的声音远远传来。
伏明月手掌微颤,古今镜又复昏暗。
大道之光散尽,一道身姿绝美的身形,趴伏在古今镜上,久久不动,微微颤抖着,如泣如诉。
.........
苍生往逝到大罗天的路,虽然有些漫长,但李元真却走的很慢,很惬意。
闲庭信步穿过灭生道,经过炎火之山的时候,他望都没有望那山一眼,笔直经过,没有回头。
踏入落魂道后,李元真的脚步更慢,呈八字,一拐一拐的向前晃悠着,步履相当的随意、凌乱。
“魂兮大罗天?呵呵,呵呵呵”。他来到内有乾坤的木屋前,反复欣赏着这个曾经让他无可奈何、反复受辱的地方,心中没了忐忑,恢复到往古来今那种主宰一切的轻松与淡然。
木屋内书声琅琅,又他么的是那个“天问”,这老头,有病。问了一辈子,可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元真成竹在胸,没了等的耐性:“庄先生,李元真求见”。声音如雷,万竹倒伏,木屋震颤,淹没了抑扬顿挫,感情丰富的读书声。
李元真声音落后,木屋内读书声继续。
“......
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阴阳三合,何本何化?
圜则九重,孰营度之?
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
八柱何当,东南何亏?
九天之际,安放安属?
......”
“李元真求见”。
“李元真求见”。
“李元真求见”!
李元真心情大好之下,不由得开始调皮了,一连三声,出口成惊雷。
半晌,风暴止歇。李元真负手站立在木屋外,神态从容。
木屋内的读书声,消失不见。
长久的静默。
“你不进来,在外面杵着,鬼吼鬼叫像个傻x,等我出去接你?我出的去么?真是个傻x,不愧是元真小儿”!庄求末的声音充满讥诮之意。只是话语内容,不怎么礼貌。
一个人,被非法囚禁这么多年,有点火也是应该的。
李元真淡定从容瞬间瓦解,脸上突兀涌起了红色。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被这么辱骂过?再想想自己以往低声下气的受辱经历,怒火带来的狰狞变成了冰冷的杀意。
“如此,庄先生,我就进来了”,李元真板着脸,走近木屋,推门而入。
“反正,我让你滚,你也是不会滚的,元真小儿,请随意”!庄求末声音清朗,似有诀别意。
生、老、病、死,逃不开,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