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深处,原本忽隐忽现的凤台,一团火焰突然显现,化作一只鸟兽在楼边盘桓,霎时倒让人将这凤台看个真切,可很快这光辉便熄了下去,它便又湮于黑夜中。
凤台上,一个黑衣男子,衣衫之上金丝龙绣,脚踏着鎏金龙纹靴,站在中央,冷峻地望着那上古铜镜,几位白衣长者跪在台阶之下,仰视着铜镜中凤凰涅槃的征兆,镜中的火焰似燃尽了天地,带着无尽的不甘与苦痛,而后慢慢的熄灭,直至剩下一点火星,闪着那一丝微光,掩于神州大地中。
为首的白衣长者皱起了眉,道:“此天象诡异,凤凰湮灭,恐是其有危机,可我们还能感受到凰者的气息。”
“那你们又有何看法?”黑衣男子问着后面的那些白衣老者。
那些老者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道:“天象难测,我等想先寻了凤凰再作打算。”
“秦王打算如何?”为首的长者看向台上之人。
“凤凰乃我大秦一脉之守护神,决计不能有差错,可事到如今却迟迟没有觉醒,现在又有湮灭之险,本王心下实在不安啊。”秦王略有些无措地说。
“凤凰五百年便要涅槃重生,决这天下之重任,可我等和秦国却守了这整整的一千年啊。现下凤凰既已现身,臣猜想,该是时机到了,那凤凰是不会再消失的,眼下,我们要的是找到她。”
“尊者已有办法了?”
“千年前凤凰的一缕精魂化作凤守,她应能察觉到凤凰的存在,臣打算派风守前去寻觅并确认凤凰,但还是如陛下当初所说的,先不迎回,由着她的将这天下平定了,待她觉醒之时,再迎回。”
“这法子倒是稳妥。”秦王眯起了眼睛,微微点头说道。
“凤凝,上殿中来。”尊者唤道。
一个女子从柱子后向殿前走来,整个殿中似乎亮堂了些,一身乳白衣袍,好似月光在她的身上烙上了洁白、美好,她沉稳地走着,踏过千百年的时光,再次站在了这儿。
“这就是风守?”秦王有些惊艳的问。
“诺。”尊者道。
“你能知道凤凰在哪了?”
“我与主人千百年的羁绊,守护着她,如今她方降世,我已然察觉,只不过天机难窥,现下有些麻烦。”
“你也不能完全确定?”尊者有些动容地说。
“但我有一法,清溪鬼谷,那是最能窥得天道的地方,历代鬼谷上道都以隐世为名,左右这天下的布局,也等待着凤凰的降世,而凤凰若想出世,那也是初醒最好的地方。我已投入鬼谷门下,一旦有凤凰踪迹,便可辅佐她出天下,直至凤凰临世。”
尊者沉默了一会儿,道:“好,不过切记,不能强行迎回,一切得靠其自身。”
凤凝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
那些老者向秦王欠了欠身,消失于凤台上。秦王最后望了眼铜镜,转身离去了。
凤翔九天,宿命使然,时光终是让他们再度重逢,这一世又会留下怎样的身影在这片天地之间。
九州境内,只见一处山岭隐于浓浓的雾气之中,几处清泉缓缓的流入山中,而外围乱石林立,有几只动物蹦跳着想要进到山林,却是迷失在这雾瘴之中。本该是寂静无息之地,可硬是生生的长出一株硕大的梧桐树,周边的绿叶像是有生命般发出荧荧绿光,在这树冠之上隐隐现出一个规模宏大的宫殿群,殿中灯火忽隐忽现,可很快似乎又淹没于这片天地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鬼谷之中,山峦叠嶂,林木遮掩,倒是隐了无数个黑漆漆的洞穴,在月光照耀之下,使这山脉倒有几分灵动。主峰之上,一片空旷的天台,摆着些古老的器件。一人身着灰袍,站于天台中央,望着天际那微弱的变化,七星幻象,凶煞主西方之音,出于岐山,息于秦地,喃喃:“想是遇见了吧,可这一劫又要如何渡呢?”
灰袍男子怔怔的望着天,一名女子缓缓的走上了主峰,欠身道:“师傅,可看出了有何异样?”
“凤凝,你作为凤守有感应吗?”
“一种悲伤和不甘是这几日经常在我心中萦绕,我想定然是她出事了。”凤凝有几分担忧道。
“确实,此刻凤凰生死一线。”
“那你可知道她在哪儿?”凤凝急道。
“急了,连名义上的师傅都不叫了。”那男子调笑道。
“鬼谷上道,你就别开玩笑了,凤凰一事怎可有半点差错。”
“凤凰本是应承天命之人,若是天命注定要失,我们何苦强求?”
“我们已经等了她一千年了!”
“好了,凤凰既已现世,可不会就这么随意的出事了,只是这一世看不透啊。”
“每一世的她,必然承担着天下的痛苦与欢乐,轮回往复,这样的神当真不堪。”凤凝心痛地说。
“这就是一个她该有的宿命。”鬼谷子低叹道。
“我会守护她的,直到她觉醒。”凤凝坚韧地说。
鬼谷上道望了一眼凤凝,沉声道:“我居于鬼谷之中,百年来洞悉天下局势,观天机变化,自是派人去寻了凤凰。”
“什么?”凤凝惊道。
“几日前,我看天象有变,凤气在秦都那一片缭绕而散,就派人去那办事,见着有垂危之人,能进外围而不伤者,就带进来。”
“太好了,那外面迷雾能验证凤凰之身,这下就可确定了。”
“若是凤归,这争逐也该开始了。”
“喏。”
凤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