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庄主,此次试剑大比可有什么彩头?”在何流未注意到的庄主后面有一人忽然说道。
何流辰时登上横波殿,这里已经来了乌泱泱一大群人。等不多时,庄主就开始做相应试剑大比开始前的动员,以至于他的注意力被庄主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给吸引了去。
这时听到问话,何流循声望去,才发现在庄主的身后还站有几人。
说话的是一位身材微胖,看起来官威十足的中年男子。其脸部轮廓观之依稀眼熟,何流思索之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是“太子军”的长辈。
众所周知,当今的大晋皇帝年轻时曾拜入归云山庄,等新皇登基,叶卓然被封为国师,归云山庄一跃成为江湖第一大派。自此以后,朝廷大臣争相效仿皇帝,多有将子弟送入归云山庄的。
只是山庄内界限分明,草莽弟子与这些达官贵胄子弟难有共通之处,所以在归云山庄流传有“太子军”的称呼,是专指这批人。
这些官宦子弟多数是不学无术,纯属混个经历,偶有几个认真学下来的,也难真正将心思放到修行上。
何流与这些人没有多少交往,他出身贫寒,自然不会入了他们的眼。
有这些官员陪同,在最中间的那位想必就是如今的皇帝陛下司马弘和了。
何流好奇看去,才发现身份最珍贵的这位原来相貌也是极英俊的。
单以脸型来看,从两颊切出来的线条坚毅硬朗,不怒自威。但若将目光凝视对方双眼,其中闪烁的睿智光芒,如破开迷雾般直达心神深处。
这时天气渐暖,虽说临莱峰高耸入云,比之低处要寒冷的多,但修行的人哪一个又在乎寒冷了?
司马弘和仍旧穿着单衫,在山风吹动之下,明显名贵非凡的柔和料子折出圆滑的弧度。他站在那里,好似天地间就剩下了他一个人,气势自出。
原来这就是皇帝陛下,曾经名动天下的归云四剑。
他现在又进入到哪一境了呢?
何流不由得畅想。或许是他与司马弘和对视的时间过长,让这位整个天下的尊者有所感应,朝着何流所在的方位也看了过来。
微微一笑。
何流没感觉到倾城,只是识海中如凭空出现了一柄巨锤,落下时无形的波纹在空旷的识海中传递,由于没有了气的阻挡,更肆无忌惮的在识海中不断的回荡。
何流喘了一口粗气,将他心神受到的撞击隐去,同样报以微微一笑。
这短暂的交锋过去,何流听庄主说道:“月华剑。”
这三个字一出口,场中情势大变。那位讨要彩头的官员脸色瞬间由震惊转为贪婪又转为恐惧,这三个字如有极强的魔力,让所有人动弹不得。
司马弘和旁边站着的是王洛,实际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宰大人。
王洛平复了一下心情,从这里看去,只能看到叶卓然的背影,而无法真正猜透其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的心境。
如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脸庞,让人看不真切,只是这辰时的云雾也太多了点。
王洛道:“庄主当真舍得将这柄剑出世吗?”
庄主叹息一声,话语里说不出的沧桑:“剑终归是死物,使剑的人才是有意义。”
王洛沉默,藏剑园中苏铂维为月华剑身死他乡,至今还未听到归云山庄的任何解释,现在公然将月华剑面世,由不得别有用心的人将这两件事情牵扯起来。
苏锡常被赵专挡在路上,不就是怕这种事情发生吗?
司马弘和忽然笑道:“朕很宽慰,国师此举定让我归云弟子大展身手。”
庄主并没有转过身去,说道:“我倒是真的希望有人能接下这柄月华剑。”
接下和赢下可大不一样。前者是要获得剑的认可,后者却是只用获得人的认可。
有时候剑比人看的更透彻。
说过这么多,早有心浮气躁的弟子跃跃欲试,随着庄主的一声大比开始,场中呼啦已冲出了一大片。
片刻功夫,临莱峰上只余几人在场。
司马弘和移步横波殿外,看着周围山石上出现的长剑划痕,再展目望去,整个云浮山脉奇景尽收眼底。
是雾气开始消散,太阳从厚重的云层后面挣扎出来,释放出了第一道极热烈的光芒。
犹如新生。
山川峰峦叠嶂,怪石嶙峋,又兼碧木苍翠,湖泉川瀑点缀其间,共同构成了云浮山脉大的框架。
高山望远,心旷神怡。
但司马弘和暗自神伤:“国师,你说刚才还热热闹闹的临莱峰,怎么一下子就冷冷清清了呢?”
庄主道:“国君大者,应心系天下。”
这句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作为一国之君应该心系天下黎民百姓,而不是在这里婆婆妈妈,小家子气。
司马弘和并不生怒,反而心情还很愉悦:“还是和这些后辈弟子们在一起自由轻松些。”
庄主不再说话,因为赶往太白峰悟剑堂的弟子中,已有第一批领先的人,走上了行云路。
平平静静。
依序过了行云路。
庄主脸色缓和了很多。
司马弘和倒是有点失望:“这一年的试剑大比也太平淡了一点。”
诚然,这次的试剑大比没有了剑与剑引燃热血的对比,是太过无趣。
司马弘和猛地吸了一口气,天地灵气形成了一道粗壮的长龙,如长鲸吸水般鱼贯进入他的口中。
衣衫渐渐鼓起,胀成了一个圆滚的可笑形状。但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