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走在官路上,头次出远门的孙乐看什么都感觉新鲜。小孩子玩心重,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
“少爷,咱们路上吃饭,真是要下馆子吗?”
“……”
“少爷,都下半晌了,晚上咱们怎么睡觉啊?”
“……”
“少爷,听说路面上不太平,要是真遇上土匪,咱们怎么办?”
“……”
“我要是保护少爷挂了,少爷你可别忘了把我驼回去,我可不想做无家可归的野鬼。”
“……”
……
“好啦,你能不能歇一会。”孙维梁终于受不了孙乐,“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话痨!”
“嘿嘿。”安静没一会的孙乐,很快又开启了话痨模式。没奈何的孙维梁,索性买回来一堆油饼、果糖,还有糖炒栗子,“拿这些占住你那嘴。”
“嘿嘿,少爷早这样,我早就不说话了。”孙乐大乐。
……
再次来到河津堡,守门士兵换了两个不拘言笑的,询问过孙维梁,便硬邦邦的说道:“何钤辖出操,不在堡中,边上候着去。”
孙维梁老实的牵马走开。孙乐却不满的嘟囔:“什么嘛,我们可是来找何将军有正事,门上连个口信都不给传。”
“出门在外,这些气必须受着。且耐心等着吧。”孙维梁淡淡说道。
……
“哎呀,有人跟我说孙家小侄子来了,我还不信,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就在孙乐第七次抱怨堡外的风沙大,吹得他睁不开眼睛后,一人一马出现在远处的风沙里,大老远的就摇手示意。
孙维梁连忙上前,大声回道:“这不是着急赚钱嘛。”
说话间,何振东已经马到眼前,大笑着下马,说道:“知道这次要给钱,不用说话不离钱字。”
“吆?这什么时候多了个小跟班?”何振东看见旁边的孙乐,随口说道。
“我叫孙乐,是我家少爷的——马童!”孙乐很为自己的急中生智得意,“马童,对,就是马童没错。”
何振东才不管你什么马童牛童呢,带着二人进堡,一路上就不停的问:“这次又带来什么好东西啦?”
孙维梁直到喝上何振东的新茶,这才说道:“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就是看起来不那么起眼,需要现场试验一下威力才行。”
“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何振东搓着大手直乐,“什么地方合适?”
“找个空旷的地方就行。”
何振东雷厉风行的安排下去,然后便看着孙维梁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瓦罐,罐面上套着绳套,绳的一段拿在孙维梁的手中。
“这是什么秘密武器?”何振东忍不住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马上就要见识到这火药罐的威力,孙维梁也有些忍不住得意。
来到后面空旷的演武场,孙乐凑上去点燃引信,孙维梁在空中甩了两圈,借助惯性,用力甩了出去。
“这一下,至少扔出五六十步远。换上人高马大的长行,甩出一百步都不叫什么事。”孙维梁扭头笑着解说。
何振东看的明白,连连点头,正要夸赞几句,只听一声炸响,脚下土地都跟着颤抖了一下。整个堡内顿时炸了锅,到处一片混乱。
孙维梁要的正是这个效果,笑的很是灿烂,“何叔叔,你看这效果……”
还没说完,何振东猛喊一声:“坏了!”顾不上孙维梁和孙乐,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这是怎么了?”孙乐不明所以。
这时,堡内各处马嘶狗吠,“马惊了!马惊了!”的喊声更是此起彼伏。
“坏了!咱们这回闯祸了。”孙维梁苦笑着,本来想要一个震撼的效果,却一时得意,忘了这茬了。
孙维梁制作火药罐的目的,就是要在战场上让敌方战马受惊,从而一举奠定战斗的胜局。
只是一时大意下,孙维梁忘了此时大宋的战马,同样也在受惊的行列里。结果便闹出这样一个大乌龙。
“走失战马,那可是大罪过。咱们怎么办?趁人没注意到,偷偷溜了?”孙乐此时也知道事态严重,牙齿都开始打战。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孙维梁摇头,“先回何叔叔那里,等消息吧。”事已至此,孙维梁也没了主意,只能祈祷不要损失太大,不好收场。
这一等,就从朗朗白日等到了深更半夜,何振东拖着一身的疲惫回来,一进屋,瞅了孙维梁一眼,嘴巴张了张,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便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情况怎么样?”孙维梁连忙奉上热茶,小心的询问。
“走失了几十匹!人也伤了十来个。都部署还在那里骂娘呢,我这是偷偷溜回来的。”何振东有些绝望,“这次罪过大了,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得。”
孙维梁想过无数可能,早就一一安排了对策,闻言不慌不忙道:“何叔叔,走失几十匹战马固然是大错,但我们制造出能够一举扭转战局的大杀器,怎么说也是攻大于过吧?”
“你还想着功劳?”何振东一下发火了,“你那是什么东西?一下马全惊了,怎么扭转战局?”
“我的目的就是在战场上用这火药罐惊敌方的战马,一举瓦解敌方骑兵战力啊。”
“可我们自己的战马也惊了!”
“这个问题小侄早就想好,只要在平常训练中,让我们的战马习惯了这个爆炸声,就断不会再受惊了。”
“嗯?”何振东一下直起腰,“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