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只公主喵!
姬月白的思绪一下子便歪了,伸手捏了捏雪团儿的爪垫,将怀里的雪团儿从爪到头的捏了一回。不过,就这摸猫的功夫,她的心情也不由放松了许多,这才慢半拍的想起了傅修齐:傅修齐今早也是要去闻知阁的,偏她现下又被张淑妃管着去不了,也不知道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转念一想:到底还有大公主呢,哪怕是看在傅修齐那张脸上,大公主应该也会好好“照顾”傅修齐的。
想到这里,姬月白立时便放下心来,转头就将傅修齐的事给搁了下来,一边揉着怀里的雪团儿,一边考虑着接下来的事情。
这么一心二用,竟也过了一上午。一直等到快午膳的时候,姬月白才终于等来了她想要的好消息——
“殿下,陛下午间要来,娘娘让您过去一齐接驾。”
皇帝拿手轻抚她的脊背,温声劝道:“看你,又胡说了!”
张淑妃长睫一垂,眼泪簌簌往下落:“陛下是知道的:我统共也只得了皎皎这一个女儿,真真是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心肝肉儿。往日里,我固是严厉些,可那也是有心要教她好——若是换了瑶琴这些个人,到底是外人,不是我生的,自是只能多哄着。却没想到她小小人儿竟是心思这般重,反是在心里怨我这母妃偏心。我这心里真是,真是”
张淑妃说到最后,语声凝噎,似是一口气上不来,玉白的手更是紧张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处,脸色透白如纸,这就又咳嗽起来。
皇帝看着张淑妃白里透青的面容,心里也觉得张淑妃这话颇是有理:也是,那张家姑娘到底是外人,张淑妃面上软和不好多加责骂也是有的,二皇子又是年幼失恃,张淑妃念着长姐估计也不忍多管只是自家孩子却又不一样了。偏皎皎年纪小,还分不清里外亲疏、真好假好,反倒心里怨人偏心.
叹了口气,皇帝便与姬月白招了招手:“站着做什么,快过来。”
皇帝倒是真的一派慈父心肠,温声与姬月白道:“你小孩家还不懂事,你母妃虽是严厉了些,那也是为你好。昨儿的事,父皇也已经替你说了她,她心里其实也不好过。咱们皎皎不是小气的对不对,可别再为这个和你母妃赌气了,过来与你母妃道个歉——那些偏心的话以后也不要在外乱说了,要不然,你母妃还有父皇也都是要伤心的。”
姬月白手掌握成拳头,指尖抵着掌肉,勉强用那一丝疼痛压住心里的气火,胃里却还是翻涌不停——她简直是被张淑妃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恶心的想吐。
只是,在皇帝的目光下,姬月白慢慢的上抬步前去,只觉得心火上好似烤着一柄利刃,炙热的刃锋在心头剐过,竟有一种血肉模糊的疼。
她从未想到自己竟还要与张淑妃认错——这世上竟还有受害者去与施害者低头认错的道理!
但姬月白还有理智:虽她心知张淑妃是假病,可张淑妃既然能装病,必然已经提前打点好了太医等,就连皇帝都已先入为主的信了她的病。姬月白眼下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冒然开口揭发,皇帝不仅不会相信她一个六岁孩子的“气话”,甚至还会觉得她不够懂事,反倒会使她的处境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