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一共买了乔安好十一条鱼,多数人还是买了一整条的。
等到这些人兴高采烈地带着鱼离开,乔安好收拾了杀鱼现场的狼藉,挖坑掩埋。她可不想弄得到处都是鱼腥味,虽然她现在卖鱼,但必要的讲究,不能少。
“景韶媳妇儿!”
在乔安好填好坑后,李红梅竟是走了过来。
“有事?”
再见李红梅,乔安好依旧是淡淡的。尽管李红梅昨儿在卫生所再三道歉,甚至是发誓改过,可乔安好并不信她,只是觉得李红梅不对劲。
“景韶媳妇儿,景韶他爹跑了,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我……”
“借钱是吧?”
乔安好一听李红梅的话,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干脆打断李红梅的话,不想听她在这里啰嗦装可怜。
“借多少?”
“三十,啊不,二十,二十就行!”
李红梅被乔安好打断了话,只道乔安好不打算借钱给她,整个人都有些颓废。但乔安好跟着问多少,又让她顿时喜出望外。
“二十是吧,等着!”
乔安好很快进屋,先是取了二十块钱,又找了一张纸,写下了李红梅从她这里借走二十块钱的借据。
“二十块钱,这是借据,你摁个手印,写个名字!”
乔安好一点没有大度地想要白送李红梅二十块钱的想法,尽管这样的做法会让李红梅对她更加不喜。
可她,不在乎。
“好,我摁手印!”
李红梅虽然有些意外乔安好的做法,但还是没有发作。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
她的确可以熬着,可以等顾景韶寄钱回家。可眼瞅着要过年了,哪儿能一点年货都不准备?至少,过年的时候,吃一顿白面的饺子,是最低标准吧。
别看她决定去观水镇要工钱,可这种事情,必须得两手准备啊。
李红梅拿了钱,签了名字摁手印,然后就走了,异常干脆。
乔安好也不管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她也就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下,她的主要任务是赚钱,欠了那么多的钱,怎能把时间和精力花费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
李红梅从乔安好这里拿了钱走人,回到家里,立刻就把还在睡懒觉的顾静雪弄了起来。
“赶紧的,穿好衣服,咱们去观水镇!”
“哦!”
顾静雪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李红梅现在对她不像以前那么宠着,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她还是很听话的。
这娘儿俩骑车往观水镇去的时候,村子里的一些人却已经聚集到了村支部大院,将顾忠国等村里的干部给堵在了里面。
至于原因?
因为看到有人从水库那边提着鱼出村,村里人不淡定了。
乔安好的确是承包了村里的水库,可是她那鱼才放进去三个月的样子,绝对是不可能长这么大的。
也就是说,这些鱼,都是早年村里买的鱼苗如今长大了。
“忠国啊,这都该是村里的鱼!”
这是辈分比顾忠国还高的老一辈,“景韶是部队里的营长了吧,他媳妇儿不能这样占公家的便宜!”
这话,很冠冕堂皇。
但这人开口后,村里好些人都在附和。
顾忠国刚带着人把乔红星和乔建国父子押回来,打了电话给派出所,这会儿正烦躁着呢,又被村里人这么一堵,更是火冒三丈。
“七叔,景韶媳妇儿咋占公家的便宜了?人家承包这水库,可是花了两千块。这钱,过两天,村里会家家户户分一部分。”
“怎么,你们现在看人捞到了鱼,眼红了,有想法了?”
顾忠国没好气地望着村里的这些人,真正是怒不可遏,村里的人很淳朴啊,这才多久,咋一个个都得了红眼病?
眼红是病,得治!
“成啊,你们要是觉得吃亏了,按照合同的规定,咱们可以不承包水库给景韶媳妇儿,不过要赔偿两倍的承包金额,还要负责补偿景韶媳妇儿的损失。这钱,你们谁出?”
看别人赚了钱,就犯了红眼病,简直就是不可救药。
“忠国啊,我们不是这意思!”
顾七叔连忙否定,“我们就是想着吧,村里当初在水库里养了不少的鱼,到头来,从水库里捞出的鱼,还没景韶媳妇儿这两天卖出去得多。”
“这鱼,毕竟是咱们村里放水库里的嘛!”
顾七叔小声解释着。
别看她的辈分比顾忠国高,但顾忠国是村支书,而他啥也不是。
“咱们放的鱼苗,咱们管过吗?”
顾忠国哼了一声,“看看人家景韶媳妇儿,人家那才是养鱼的样子。每天往水库里投放鱼草,还养了那些个鸡鸭,你们只看到人家现在挣了钱,咋不想想人家干了什么,也不想想人家那水库是花了钱承包的!”
两千块钱,在八零年,真的是一笔巨款。
这样的一笔钱在手,若是运作的好,真正是能走上人生巅峰的。
只是,这时候的人,普遍思想不开放。只有那少数先吃螃蟹的人,最终是成了后面的那一批先富起来的人。
当然,这其中有很多的问题。
但历史和现实都是如此,成功者被人铭记,失败者,平庸者,注定泯灭在命运的车轮下。
“今儿,我把话撂这儿,你们谁要再拿这个出来说事儿,年底分钱的时候,靠边站!”
顾忠国这个气啊,这一天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