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书房内。
听完云峰的禀报,文知理满意地颔首道:“赵恒之是个识趣的就好,当然,不识趣也无妨,既然人在牢里了,要怎么样还不是本官说了算?总之,此事尽快,莫要拖延。”处理了赵恒之,再来就是慕乘风,不管他是不是木家的后人,这个明里暗里让他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他早欲除之而后快。
见文知理情绪不错,文峰犹豫了片刻,底气不足地问了句,“大人,云放他……”虽说平日不怎么对付,但好歹是兄弟,也不忍他就此别抛弃,没了主人的狗多可怜啊。重要的是,云放早日回归,分了周管家的权,也就没人压在自己头顶了。
天知道,有一个时刻端着长辈架子等着教训你的人是多糟心。
正是用人之际,扣门的文知理在未将云放榨干之前怎么可能放过他?既然现在云峰提出来,他就坡下驴,大度道:“他也跟了本官这么多年,到底有几分情意在,这样,你让他去查苏雅雅,该如何行事就不必本官多说了。”
云峰一喜,忙替云放谢过便离去了。
待书房安静下来,文知理将眼睛眯成一条线,细缝里闪烁着狐狸般的光芒,喃喃道:“准备十年了,今年年节如何?大抵是适合改朝换代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云峰那样不喜欢被压一头的属下,身为主子的文知理也不遑多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啥偏偏要有那“一人”呢,眼瞅着多糟心啊。
“快了快了……”
文知理野心勃勃,而为夫奔波的姚羽然则恼得很,为何?自然是因为赵恒之的便宜爹赵侯爷。
姚羽然回府后,直奔赵侯爷的主院,见赵侯爷正悠闲地品香茗,听琴音,好不自在,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啊,儿子在牢里吃苦,老子在这享受,真是感人肺腑男默女泪的父子情!
“侯爷!”姚羽然懒得再装什么白莲花小媳妇,直接河东狮吼。星羽竹青看得胆战心惊,但心知这会不是息事宁人的时候,默默站在姚羽然身后撑场子。
闭目凝听的赵侯爷冷不丁被吓了个哆嗦,而弹琴的柔弱歌姬更是一个手抖挣断了琴弦。挥手让二话不说姬退下,赵侯爷看向姚羽然皱眉道:“二媳妇何事如此失态?”
“失态?”姚羽然冷笑,“莫非要我与侯爷一般,悠闲地品茗听琴才不失态?敢问侯爷,可知赵恒之被押入监牢?”
赵侯爷点头。
知道?知道还如此悠闲,就是不当一回事咯?姚羽然深呼吸,不断提醒自己冷静,反复再三后才道:“所以,侯爷打算怎么办?”生怕赵侯爷直接给赵恒之定罪,她又言之凿凿地加了句,“赵恒之是无辜的!”
赵侯爷疑惑道:“本候为何要
打算怎么办?既然赵恒之是无辜的,京兆尹是个铁面无私的,自然不会冤枉他,如此更不需要本侯出面了,否则反叫外人说三道四了。”
姚羽然:“……”竟无言以对,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呸,有道理个屁!暂时没被一孕傻三年弱化的脑子迅速理清所以然来,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她道:“我不信侯爷不知道赵恒之这事背后是文知理动的手脚。”
“嗯哼?”心头一动,面上默不作声的赵侯爷装了个不成功的逼。
嗯哼你个大猪蹄子啊嗯哼!姚羽然想破口大骂,但他不能,谁叫这个便宜爹是个侯爷呢,否则她没事来添什么堵?勉强稳住心神,她道:“文知理明显是要赵恒之死,赵侯爷就半点不着急?”卧槽,她现在百分之二百怀疑赵恒之是私生子!
“文丞相?恒之怎么得罪他了,这么严重的吗?可本候区区一侯爷,怎么斗得过百官之首?”见姚羽然一个眼神杀过来,赵侯爷立即清了清嗓子,端出架势道:“既如此,二媳妇,你希望本侯爷怎么做?”
姚羽然:“……”你一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头子问我一初出茅庐的姑娘怎么做,亏不亏心?便宜爹就是便宜爹,总感觉他巴不得赵恒之去死是怎么回事?这该死的古代,要是在现代她还能自主请了律师啥的,哪里还要折腾?腹诽了一通,她再次冷静下来,正要开口时世子赵恒宇过来了,开口就道:“父亲,二弟之事我方才查出了些眉目……”
姚羽然赵侯爷:“……”
赵侯爷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失算失算,好容易本色出演,就这样被戳穿了,略羞耻。姚羽然则拧眉看他,神色说不出的古怪,这口嫌体正直的死老头,关心一下儿子怎么了?
场面一度很尴尬,但赵恒宇不自知,继续道:“父亲,我查到除去知府之女岳依依之外的人证皆在几日前与丞相府的人有所接触……而交给京兆尹的证据,据说是二弟的字迹无疑。”顿了顿,他面色凝重道:“方才传出消息,驸马慕乘风要出面作证二弟确实贪赃枉法。”
“驸马慕乘风?”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赵侯爷蹙眉,姚羽然则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星羽和竹青也惊愕莫名。
姚羽然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赵恒宇的袖子确认道:“确实是驸马慕乘风?萧倾悦的驸马慕乘风吗?!”
“不错,正是他。”赵恒宇不明白自家弟妹为何如此失态,只是据实答道。
姚羽然不可置信地摇头,手也慢慢松开赵恒宇的袖子,喃喃道:“怎么会……是谁也不该是他啊!他为什么要陷害赵恒之?!”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要说为什么,非木家之仇莫属,难道赵恒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