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来的几日,北漠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正好安景澜可以养养身体。
杜蕾思整顿着军队,安景澜刚能下床便是一起帮忙,习武之人,而且安景澜也是吃过边疆苦头的。
杜蕾思也没阻止,“安将军在,自是事半功倍。”这嘉陵关是他的地盘,这里的地势,这里的兵,他都是了如指掌的,这点,杜蕾思明白。
下了『操』场,走到一边,拿过水壶,拧开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士兵们也中途休息了一下,贾平匈也走了过来,“来口水。”
杜蕾思便是将水壶扔了过去,贾平匈接过,也喝了起来。
大汗淋漓,挽着袖子,撩起衣袍一角就坐在了杜蕾思的身边。
“我前些日子给你的图纸看了吗?”
贾平匈自是记得那图纸,便是点了点头,“那弓弩威力虽然大,但是『射』程比较短。”
杜蕾思看了一眼贾平匈,“研究的还挺透彻。”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武将之后,这方面怎么样也是略知一二的。”颇为自豪的说着。
若不是杜蕾思亲口尝了那酒壶里面的水,看着平胸现在的样子,还以为是酒呢。
这个女子,就喝了酒话多,平日里面都是闷『骚』,此刻话倒是多了。
“那你可知道如何改进?”杜蕾思继续问着。
“这……”贾平匈挠了挠头,“我对机关武器这方面只是略知一二,算不得精通。”
其实身为武将之后的贾平匈哪里是略知一二,此刻这般说,那是因为杜蕾思给她的图纸,已经超出了她知晓的范围,这个女子,自从红烛公子离开了以后,真得变了好多。
贾平匈抬眼正好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人影,便是转了一下眼眸,笑着说道,“你倒是可以和安将军讨论一下。”
说完,安景澜也走了过来。
贾平匈站起身与安景澜寒暄了几句,就借口离开了。
杜蕾思席地而坐,腿敞开着,手臂搭在膝盖上面,姿态随意。
本以为会是尴尬的对视,但是没想到安景澜竟然挨着杜蕾思坐了下来。
是那种贴着身子的挨着。
杜蕾思一愣,腰板瞬间就挺直了,“将军自重。”
安景澜听到她说这话,刚想伸过去得手愣是生生的被压了下来,可是心里堵得慌,好难受。
不甘心的在手收回来的时候,几不可闻得吃了一下杜蕾思的豆腐。
腰上被人突然的触碰了一下,杜蕾思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斜睨了一眼安景澜,后者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弯成月牙,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小孩子,满是得意。
那个时候,红烛在早晨醒来偷偷亲吻她,被她逮个正着以后,都会是这般的笑着。
那意思就是,你看,我亲也亲了,你拿我没辙。
又是红烛,她,垂了眸子,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中,传来的痛处拉回了她的思绪。
“将军可是懂得弓弩。”转移注意力,赶紧谈正事。
“算不上精通。”安景澜倒是谦虚。
杜蕾思将自己脑海中前世印象里面的那种弓弩描绘给了安景澜,后者则是越听眼睛越光亮,整个人显然兴奋了起来。
“来人!”杜蕾思说完以后,安景澜急忙叫来人,“去拿笔墨纸砚。”
杜蕾思看着那远去的士兵,又看了看安景澜,“图纸就在贾副将那里,我可以过去拿一下。”
“不想和你分开。”安景澜一本正经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
这……
杜蕾思真的不太适应这样的安景澜,一时间只好装作没听到一般,急忙顺着刚才的正经话题,“你拿来笔墨纸砚也没用。”
“嗯?”
“我用的自制工具。”她绘画绘图可是不会用『毛』笔啊。
不过真的很不幸运,那自制的笔在画完那个弓弩图的时候用完了。
“那我们去拿。”安景澜站起身,特意加重了里面的“我们”两个字。
杜蕾思『摸』了『摸』额头,作了一下腮帮子,真的是,头疼啊。
“我的笔用完了。”摊了摊双手,那意思就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她自己去贾平匈那里拿图纸。
“我帮你做。”
“你很闲?”
“再忙都没有你重要。”
杜蕾思闻此,噗的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真的是,没想到啊,赫赫有名的安景澜安大将军道行如此之深,就连土味情话说出来都是头头是道。
比不过。
所以在这一回合安景澜完胜以后,杜蕾思将那铅笔的大概制作方法和他说了一下。
没成想,当天晚上,那人就制作出来了。
手艺了得啊。
而且还特意将那铅笔周身的『毛』糙打磨了一下,这样用起来不至于扎手,可是比杜蕾思之前做的那个精致多了。
“今儿我去十男那里。”安景澜又撂下一句话,“你好好画图。”
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安景澜,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明白的,他的毒每晚都会发作。
子时到寅时。
虽然神医对于那毒『药』已经有些门道了,可是毕竟之前也没有人记载过,整个磬族的大部分东西,在医学毒『药』领域都是空白的。
本来医毒就不分家,适量就是解『药』,过量就成了毒『药』。
有的时候,生与死,真的就是那么差之分毫。
安景澜走了,杜蕾思也没有挽留,她专心的画图,果然,这一夜又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