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是多么激昂的武艺表扬,却见一男子灰『色』的衣衫,发髻规整的束了起来,怀抱琵琶缓缓而来,细碎的步伐,踩踏着激昂的号角。
一步一个脚印,渐渐地号角声平息,那男子也探出了手,灰『色』的衣衫映照下,男子的手指如同削葱一般,灵活的拨动着琴弦,紧接着,悦耳的声响流泻出来。
清冷的乐声如同泉水从山崖上面流下来,撞击在鹅卵石上,同时也撞击在了众人的心上,一下下,叮咚。
『迷』蒙起水雾。
只让人觉得心间一阵清凉舒畅,到后来,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盘。
就在人们沉浸在这舒畅之中,突然男子眸子猛地睁开,迸发着力量,紧接着起身,随之而来的是起初那激昂的号角声。
男子将自己身上的灰『色』衣衫拉扯开来,『露』出的是黑『色』的衣服,衣服紧紧地束着身子,将男子完好的身段也展现给了众人。
散了发,面『色』更是严肃,紧接着周围不知何时竖起了靶子,而那台上的男子手中多了弓箭,号角声继续,男子拉开弓箭,只是眨眼功夫,便是『射』出几只箭,而那地下的众人已经是目瞪口呆。
竟然个个都正中红心。
号角声沉寂,底下人无不目瞪口呆。
贾平匈激动地站立起来,“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高亢的『吟』唱,是由心底而发的赞赏,“没想到洛柳楼竟然还有这等人才。”
张勤才一拍脑门,伸过去的手,只稍稍的碰到了贾平匈的袖角。
该死的,这人怕又是喝多了,平日的稳重冷酷都到了哪里去,怎么如此孟浪,且不说这里人多口杂,就是那半掩着帘子的阁楼里面还是当今的太女。
这话一出,不是摆明了钦佩会武艺的男儿吗?
眉头蹙起来,环顾四周,找着洛柳楼的老鸨,这老鸨也真真的是个人才。
“你还在吃,能拉住她不?”踹了一脚身边还在啃鸡腿的李子冉,“吃吃吃,就知道吃,长点心吧。”还不自知自己多么胖吗?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帝都的体重。
后台的某一处,红衣男子垂眸想着什么,“太女还没动静?”
一旁的十男弯下身子,“就在等您呢?”
红衣男子闭上眼睛,心中道,‘我也在等人,杜蕾思,你可会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这个『插』曲过后,便是继续的比赛着,夜还很漫长,足够众楼里面拔尖的公子哥们表演的透彻。
夜幕深了,可是底下的宾客们丝毫没有任何的疲惫,每个人都是精神满满的,仿佛今夜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的确,她们还没等到那个红衣男子呢。
接下来的男子们,各有千秋,都在用着浑身解数来让底下的女子们记住自己。
一阵琴声缓缓地传来,琴音渐响,带着哀伤,满满的哀伤。
众人为之一振,就连那久久不动的帘子,也是猛地一下子被掀开了,俊美的脸庞暴『露』出来,张勤才赫然一惊,果然是太女君如。
六皇子也是站起了身子,终于出现了吗?那个皇姐心心念念的男子,想了那么多年也一直在想着的男子吗?
是什么样子?
六皇子伸长了脖子,还不忘在底下环顾一周,在没有看到心中那个信心想念的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间也涌起了一阵失落,好像害了相思病。
和那玉掌柜只一面之缘,怎么像整颗心都遗落在她身上一般……
抚上了心口,一心瞧了那舞台过去,只见红衣男子款款而开,只是那么慢慢的走着,整个人的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浓重的感伤。
男子步伐缓慢,红『色』的衣袍在地上散落,随着他的步子,一点一点的移动,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他的脸愈加的清瘦了了,下巴都尖了。
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一把老旧却无一点灰尘的古琴,弹奏了一世的悲伤。
古琴音『色』依旧上好,恍惚间,似又听闻那悲伤的琴音,幽怨而绵长。
那双抚琴的双手,算不上美丽。
那把古琴的主人,则生的妖媚。
“红烛!红烛!”底下的人,为之欢呼,那人,那琴声,都让人久久回不过来神,场面已经失控了,整个楼里面都是为之疯狂的人。
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叫价了,老鸨急忙上来,想要控制住场面,可是刚一说话,嘴巴刚一张开,一定白花花的银子就那样不偏不倚的砸进了他的口中。
险些噎住,这下子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了,他还敢说,再说,牙都砸掉了。
台上红烛一个人立在那里,显得孤立无援,场面一度混『乱』,楼上的太女发言了,“花魁这是选出来了吗?”
众人顺着这道声音看过去,才发现那人,今日来这楼里面的,大部分都是跟着宫里面沾了边的,自是认出了太女,“太女君如。”
此言一出,众人行了礼。
玉君如依旧面无表情,丹凤眼只是直直的看着台上的红衣男子,薄唇张合,又是开口,“红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