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闻听得黎刀竟然将这诗读了出来,本就不愿相信萧瑾萱已然身死的竹心,立刻就断定自己的主子回来了。
而示意竹心先别激动,黎刀在对方情绪平复下来后,这才一笑说道:
“看来主子所料果然没错,当时主子嘱咐我进宫时就说过,以竹心你直率的性格,若无一个足以叫你信服的理由,恐怕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会信的。而主子也说了,只要这四句诗念给你听,竹心你定然就会相信我的。说到底还是主子料事如神,我黎刀真是想不佩服都难。”
一听这话,已经敢肯定萧瑾萱确实还活着的竹心,不禁激动的喜极而涕。
等到她问明白,并且得知萧瑾萱如今不但是公主之尊,还回到大周,就住在摄政王府内。
彻底安心了以后,早就变得极为干练,在不似扬州乡野丫头的竹心,立刻轻声谨慎的问道:
“黎刀你说吧,主子究竟要我做什么。这些年我之所以留在宫里,一个是为了相帮文帝,报答他当年救命之恩。另外也是寻找机会,想给主子报仇亲手杀了陈后和襄平公主。只是我没有用,隐忍了三年竟然也没下手的机会。只要主子下吩咐,纵使豁出这条命去,我也定然会把事情办妥的。”
竹心不聪明,但她的忠心却是不容置疑的。
而看出了她眼中的决然,黎刀在闪过一丝由衷钦佩后,不免声音一缓的安慰道:
“竹心姑娘你误会了,主子并非叫你拼命,而且她已经想出了万全之策。只要你配合好的话,文帝就可成功摆脱陈后,襄平长公主等人的控制。如此她们在无法挟天子以令诸侯,御王才能与她们斗得旗鼓相当,不在处于劣势,到时她们的好日子自然也就到头了。”
话说到这里,一向沉默寡言的黎刀,在正经事一一交代稳妥后,竟然忽然又说道:
“竹心姑娘,你务必保全好自己。你一个女子本就不易,若你有个闪失,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主子想看见的。”
黎刀这嘱咐中,略带关心的话才一讲完,他这个冷冰冰惯了的人,莫名的脸上竟然微微泛红起来。
也亏得夜色较为漆黑,而且黎刀这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所以竹心到没发现对方的异常。
而满脑子这会都在思量,如何按萧瑾萱的嘱咐,将御前闹鬼,启帝索命的事情闹得更大的竹心。
很快的就忙活起来了,大约一炷香后,就见得竹心擦着额前的细汗,又回到了余安的近前。
眼见对方还昏迷着,这回竹心一点也没客气,对着余安的脸,就是狠狠的几个巴掌甩了下去。
在这种脸颊剧痛的刺激下,本就昏迷缓了半天的余安,想不清醒过来都难。
等到余安恢复清醒,并且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竹心掌了嘴。
当即就要发怒的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竹心那边却已经关怀备至的凑到近前问道:
“余总管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我一出来,就看见你倒地不起,身边还放着一碗汤药,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我一时着急,就按家乡拍人脸颊,医治昏厥的土法子把你弄醒了。要不总管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我伺候着陛下即可。”
虽然余安这会双脸又肿又痛,但一听竹心赏他巴掌,竟然是好心相救。
这下他就是想发火,却也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了。
尤其是竹心提到汤药的事情,更是听得余安有些糊涂,不知道对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下意识低头向适才倒下的地方看见,结果余安真的看见一碗浓稠的汤药,赫然摆在那里,并且还冒着丝丝热气。
虽然这一碗汤药在普通不过,但余安永远忘不了,当日周显睿中毒而死的时候,就是在他悄然放襄平进入养心殿,并且服用完汤药后才发生的。
因此这些年余安心里一直都清楚,毒杀周显睿的人并非向外面传言的,是当年萧瑾萱所为。
而这真正下毒之人,根本就是襄平公主,但因为当初他也算共犯,所以这事余安甚至不敢告诉给陈后,就怕自己也受到牵连。
如今这碗汤药,在到刚刚七孔流血的鬼魅人影,都叫心虚不已的余安,认定这是周显睿的鬼魂回来了。
当即他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更是有种死到临头的绝望感。
而余安的嘴里,也是反反复复,唠叨着陛下回来了,他要来索命了,大家都别想活之类的魔障言语。
那惊恐无神的双眼,很明显能看出,余安这番接连被吓之后,神志似乎已然出了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