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萧瑾萱说话时,语气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从容,可对方竟然连灌服这种话都讲了出来。
那种不容旁人质疑分毫的气度,萧瑾萱在前方战事吃紧的这一关键时刻,真可为将她那外柔内刚的性子展露的淋漓尽致。
而丁老头闻听的这话,他也瞧出萧瑾萱确实是主意已定,想到他既然已经将阎罗泪送与对方,那如何使用这颗丹丸,他也觉得便由这个徒弟自己做主吧。
因此在想了一想之后,丁老头不禁慎重的说道:
“这丹药瑾萱你且还是先拿回去,用为师教你的法子,用取来的山泉水浸泡着这个石盒,继续将丹丸的药效精纯着。至于睿王爷这边,我今日便为他逆行一次针灸术,将他的身体调整成最适合服用阎罗泪的状态后,明日一早便可用药了。”
闻听得丁老头这话,萧瑾萱不禁微微点头,立刻示意白楚将装有阎罗泪的石盒拿回她帐篷内,在那一坛山泉水内先行放好。
虽然不明白为何山泉水会精纯阎罗泪的药效,不过经过这几日的浸泡之后,萧瑾萱今早把丹药拿出来看时,确实瞧见丹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寒气,有如实质般仍绕不散,煞是奇特。
而病榻上的周显睿,眼见得萧瑾萱竟然直接无视他的话,只按照自己的想法按部就班的去做。
当即他的脸上就闪过一丝无奈和气恼,接着他更是神情冷峻的说道
“母妃,丁老你们可否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与瑾萱单独一谈。”
周显睿如今是大周未来的储君,因此他说出的话,便是身为生母的良妃,如今也不好过于的违逆。
因此没多会的功夫,眼见得屋内只剩下静静站着的萧瑾萱时,周显睿不禁示意对方走到近前,然后轻咳一声说道:
“瑾萱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甚少会被左右到。可是这阎罗泪对你同样重要,本王如何能忍心自行服下。而且有丁老在旁替我医治,本王强撑着这条命必然能坚持到达京师的。到时有七弟在旁相助,本王必能剿灭薛氏一族,所以你便不要在为前朝的事情担忧了。”
可是一听得这话,萧瑾萱却不禁苦笑一声,接着秀眉微微一皱的疑声问道:
“王爷您觉得你这话说出来,是骗的了自己呢,还是能安慰瑾萱呢。就凭您现在这副样子,便是活着赶到京师又能如何。满朝文武,皇室宗亲会叫你如此登基称帝吗。而身为嫡皇子的周显泰,有薛后这个皇后生母所护,必然登基更加众望所归。所以您其实也应该清楚,只有王爷你安然无碍的回去,叫众人看见的是一位体态安健的大周贤王,您才有可能登上那座龙椅。”
其实萧瑾萱所讲的这些道理,周显睿又何尝不知,但是对方是他心中爱慕牵挂的女子,他实在无法做出夺药治愈自己的事情。
而在微微沉默了些许之后,周显睿不禁再次看向了萧瑾萱,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终究还是开口说道:
“瑾萱你和显御之间的事情,永昌皇伯已然都告诉本王了。而且他的意思我也听得很明白,就是希望若有一日我能登基,便希望本王归还你自由之身,叫你和七弟得以长相厮守下去。本王的心意其实你也清楚,但感情确实强求不来。因此既然瑾萱你已经在我和显御之间做出了选择。毕竟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如今又拿出阎罗泪给我。那我周显睿也在这承诺你,只要政局稳固下来,本王会安然叫你离开的。到时天高海阔你便随显御去吧。”
其实周显睿的一往情深,也导致萧瑾萱迟迟不忍心和对方提及她终有一日会离开,并与周显御相守去周游列国的事情。
而如今眼见得周显睿自己不但将事情挑破,更是愿意放手成全,这个结果在萧瑾萱看来,无疑对他们三人都是最好不过的了。
就在萧瑾萱露出一丝浅笑,准备感谢周显睿的成全,并在出言劝慰几句,叫对方别有太多顾虑,安然服用阎罗泪的时候。
忽然间就见得帐篷帘子被人猛然从外面就给掀开了,萧瑾萱和周显睿几乎同时被吓了一跳,转身望去的时候。就见得襄平不但双手罗裙上尽是染满的血迹,更是满脸惊恐哭的和泪人一样。
而还没等萧瑾萱诧异的询问对方这是怎么了的时候,襄平却当即上前就扯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充满焦急害怕的说道:
“瑾萱你那颗阎罗泪呢,快拿出来给我,莫大哥身负重伤被抬了回来。他已然快坚持不住了,瑾萱你快将药拿出来,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