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羽脸色微变,微微皱了下眉,故作镇定地挺了下小胸膛。
沈慕一拍脑袋,恍然道:“喔,我想起来你是谁了,端午节那晚是你在微子湖上乘了艘小船捞灯吧?”
杨少羽面色一黑,不想竟被对方猜出了诗词的来源。
眼珠一转,啊哈一笑,再度负手踱步,夸赞道:“沈慕,你很不错。我要与你比诗词是假,考你眼力才是真,你完全当得起‘明察秋毫’四个字。嗯,就是这样,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信你才怪,沈慕好笑地看他一眼。
“滚滚滚,少在这丢人现眼!”旁边杨老已经看不下去了,笑骂道。又朝沈慕道:“这我孙子,刚从京城那边过来,小小年纪成天喜欢装大人。”
杨少羽转身行礼,“爷爷、陈爷爷,少羽先离去了。”
杨老无奈扶额,陈老哈哈笑着点头回应。
杨少羽又朝沈慕道:“沈慕,我先走了,下次再来考你!”
沈慕便摆手。
之后下棋,闲聊,等到日头不那么热的时候,沈慕起身,告辞,陈老看了看,也要走。于是两人便一起出了门,在一个岔路口又分别,陈老坐上马车,沈慕则与王二虎优哉游哉地往家里走。
一进家门,商红娘就欣喜着凑过来,“公子,您回来啦!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我帮您捏捏肩捶捶腿?”
她一挥手,就有丫鬟捧了凉茶进来,还有个丫鬟给他扇风,商红娘自己却走到沈慕身后,亲自给他捏肩,力度却是恰到好处,直让沈慕舒爽得想叫起来。
没多久,就有个绿绸衫的小姑娘来到,见了沈慕先是眉开眼笑,随即便凑到他身前,在他衣衫上嗅啊嗅的。
“你干嘛?”沈慕纳闷道。
“一天都不见你人,是不是找狐媚子去了?”安玉可撅着小嘴哼道。
沈慕懒得理她,才多大,就整天疑神疑鬼的。
见沈慕不回答她,安玉可便鼓着一双大眼睛瞪着他。
“好了好了,败给你了,真是!”沈慕无奈道,“去杨老家了,喝了点酒,又下了会棋,刚回来。”
安玉可嗔道:“人家又没有一定要你说……”话虽如此,但眉梢间的喜悦任谁都能看得见。
在他心里,我还是有分量的呢!
沈慕扶额,商红娘则撇了撇嘴,端茶扇风的丫鬟偷偷窃笑。
“你姐姐怎么样了?”
“跟以前一样,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安玉可脸上笑容明媚起来,“不过这两天心情很好,不然你以为我能那么容易到你这里来?”
第二天一早,沈慕便碰到了安玉清,彼时他正在湖边垂钓,安玉清走出大门,似乎是要外出,但看到沈慕,想了想,竟抬脚走了过来。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回来了?”
“嗯,回来了。”
“我听玉可说你去秦州谈生意去了?”
“嗯,那边要开新的汤包店,我这个做老板的,总要去打点一下。”
“也是,”安玉清颔首,撩起腮边的一抹秀发,若无其事地问:“对了,可曾去锦园转转?”
“锦园?哦,那边的风景不错。”
“嗯?”安玉清挑眉,“锦园可是青楼呢!”
沈慕微微一怔,随即嘿嘿一笑,“没错啊,所谓美女如云,可不就是风景不错么?”
“呵……”安玉清鄙视地看他一眼,不想继续这无聊的话题,转身走了。
这边沈慕望着她由丫鬟扶上了马车,还朝这边笑了一下,他便点头致意,然后安玉清钻进车里,随即便远去了。他目中光芒好一阵变幻,难道她开始怀疑了?
又歇了两日,便去州学授课,见面的学子纷纷叫道:“沈教谕好。”
“好、好。”
课堂上,依旧一如既往地轻松氛围,许是久未见了,对沈慕一直问个不停,特别是那几个女孩子,让一众男学子眼红心热不已。
这时候又有女孩子问:“沈教谕,后天州学组织我们去香花寺赏花,你会去吗?”
“都去吗?”
“差不多吧!”
“那我便也去吧。”
“好耶!”便有女学生举手欢呼。
下课之后,翁东亮果然与他说了这事,“其实这时候去那边,开的最好的是菊花和桂花,到时候游玩的人肯定也很多。”
要说州学这边,与沈慕关系比较好的便是这翁东亮了,温文尔雅恬淡如水的性子,又有才学,深谙与人相处之道。沈慕见快要傍晚了,便邀他去酒楼吃饭,席间再叙述些沈慕离京后的事情,最后言笑晏晏着分开。
第二日,沈慕早起,没多久,李世杰萧文山联袂而来。
“走吧!”
沈慕让仆人牵出马来,正是上次汉水边“大发神威”的那一匹,虽受了些伤,但将养了这许久时日,已无大碍。
那马浑身漆黑,像是一块墨宝,在沈慕面前欢快地跳,更是将大头颅往他怀里拱。在沈慕上来后,便一声长嘶,载了他直冲城外。
三人并辔而行,半个时辰后,就来到一处宅院前。
这宅院其实是李家的,分前后两院,前院生产瓷器,后院生产醉仙酒。至于安保问题,更是以后院为重,护院极多,排查也极严。
到了之后,即便有李世杰这个李家大公子在,三人仍旧被护院给拦住了,沈慕暗暗点头,然后便有人进去通报,很快李孝礼和萧恩从后院赶来,三人这才得以进去。
李世杰低声道:“沈慕,你是不知道,自从开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