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那药效之快,完全出乎我的预料,那年家大公子当时像是条恶狗一样,直接扑了上去。”斜倚在榻上的汉子灌了口酒道。
“后来呢?”问话的是屹立在窗边,目光盯着外面的书生。
“那叫俏儿的丫头说自己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什么的,让他有需求去隔壁,可那年家大公子疯了似的,不管不顾地给了她一巴掌,还说本公子看上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呵,这些大家公子啊,都是一个德行。按我的意思,还是刷刷刷几刀结果了省事。”
书生摇头失笑,“再然后呢?”
“再然后,自然是惊动了人来,有护院,也有嫖客,那年家大公子当场就被拎着脖子丢了出去,形象颇为狼狈,但却叫嚣紫衣巷如此大胆,敢殴打尚书之子,一定要让紫衣巷从此除名云云!”
“不愧为年府大公子,真是好气魄啊!”书生扺掌而叹。
榻上的汉子灌了两大口酒,砸吧砸吧嘴,似乎在作为回应。
场面一度寂静下来,书生在皱眉沉思,而那斜倚在榻上的汉子又开始灌酒,另一边有个少年郎则是左看看,又看看,一言不发。
没多久,那书生忽地疑惑道:“不对啊,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那汉子被问得一滞,提酒坛的手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被另外两个人发现了,顿觉意外,汉子微微顿了顿,“路上遇到了个熟人。”
书生一下来了兴致,“男的女的?”
“咳,女的……”
书生便嘿嘿笑,而那少年郎也是一脸的兴奋,一跃而起,“该不会是师娘吧?”
汉子便瞪他一眼,“少放屁,你根本就没有师娘!”
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翻身一跃,便从身旁的一个窗户穿出去了。
……
傍晚,夕阳残照,正是一天之中人最多的时候。
年有意带着十余个孔武有力的护院堵住了紫衣巷的一个门。
“叫你们当家的出来给我赔礼道歉,否则本公子让你们紫衣巷立马关门!”年有意意气风华地训斥道。
看门的护院见此心中一凛,立马有一个往内奔去。
没多久,出来了半老徐娘,抖着帕子扭着细腰,见了年有意,阴阳怪气地道:“呦呵,昨夜刚打了我们家姑娘,今天就又跑来惹事,年公子,您这是完全不把我们紫衣巷放在眼里啊?”
年有意往地上狠狠吐了口痰,“呸,小小一个青楼,竟敢殴打当朝尚书之子,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看我今天不拆了你紫衣巷!”
“嗬,年公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莫说年侍郎还未升任兵部尚书,即便升了,恐怕也不敢动我紫衣巷的一砖一瓦吧!”
年有意哼哼一阵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沓纸来,抖了两下,义正辞严道:“紫衣巷,区区一个青楼,贩卖妇女、勾结朝廷官员、结党营私,罪大恶极,这些便是本公子辛辛苦苦搜集来的罪证,待我交予明州府后,明州府立马就会带人来封了此处,将你们全部捉拿归案!”
半老徐娘面色大变,拿帕子的手一指他道:“好你个年有意,休要诬陷我紫衣巷!须知这是天子脚下,自有朝廷法度,可不是你能信口雌黄的地方!”
这时候,紫衣巷的某个二楼,有两名女子正迎风望着这边,其中一个三十余岁、颇有风姿的女子皱眉道:“你说这年家大公子来此闹事,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背后那人的意思?”
另一个女子却是双十年华,身段高挑、腰肢纤细,白衣飘飘、宛如谪仙。她面庞精致,眉头微蹙,整个人像是一块万年寒冰一般,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说不好,”那双十女子一开口,声音竟也冷冽如冰,“有下人传信,那人最近对我们有些不满……”
“不满?”
“觉得我们结交的官员太多了……”
“所以小姐你的意思是那人要将我们赶出去?”
“不知道……”
“这年家大公子来过我们紫衣巷数次,对我们这儿的规矩应该也是知道的,如此还敢强迫俏儿,今天更是在傍晚人最多的时候带人来砸场子,若说背后无人授意,我可不信!”三十余岁女子道,“小姐,我们怎么办?”
双十女子沉默一会,“我们若示弱,那人便以为我们好欺,所以……杀了吧!”
“杀?是不是太过了?”三十余岁女子惊道,“还是打一顿算了吧!”
双十女子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半老徐娘得了命令,帕子朝前一抖,“打!”她身后门内立马跳出来两个汉子,一言不发直接朝年有意那边走了过去。
年有意哈哈笑道:“就这两个人出来送死么?给我上!”
话刚说完,就见那两个汉子奔跑了起来,一接触到这边的护院后,一拳或一脚便撂倒一个,动作干净利落,只闻一阵惨嚎之后,那十余个护院竟全都趴下哀嚎不止了。
“这……”年有意一下睁圆了双眼。接着就见两个汉子朝他逼来,手指捏得噼里啪啦的响,嘴角露出渗人的笑,他立马大叫:“你们休要动我,我乃是——”
话未说完,就见左右各一个拳头朝眼眶砸来,随即就听到一声“去!”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竟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吓得“啊——”的一声长叫,四肢在空中乱挥,然后砰的一声,就感觉自己落到实处,睁眼一看,自己是趴在了一棵大树的枝干上。
“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