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天气炎热,沈慕懒洋洋地趴在石桌上,嘴里咬着一根细芦竿,而芦竿另一端连接着的则是个竹杯,里面是冰镇西瓜汁。
旁边是池塘,还有那么几朵荷花盛开,但这时候也有些蔫,他的旁边王小虎咬着芦竿吸得滋滋作响,一会后,拿起来晃了晃,诧然地望向沈慕。
“没了!”
沈慕扔给他个白眼,懒得理他。
王小虎便溜下石凳,穿过月亮门,一会后,又端着两个竹杯过来。
“给。”他将一个竹杯放在沈慕手边。
沈慕轻“嗯”一声,以示听到。
这炎热的下午,百无聊赖,直到夕阳将坠,两人才焕发了一丝生机,从花园里走出来。
出的府门,随性而走,看到一家果汁店前人头攒动,都是在排队的。这时节,若有冰饮喝上一杯,那绝对是美美的享受了。
虽是傍晚,但暑气也只是稍降,天地间依旧蒸笼一片。沈慕走到店前,便朝里伸手,伙计自然认得他,赶紧殷勤着奉上两杯。
旁边有个汉子见了,顿时就是一脸的不爽,抬手就向沈慕手中抓去,沈慕尽管反应的快,迅速后移,但竹杯还是掉落在地,正愕然间,那人紧追而上,他仓促应对。仅是一个呼吸,二人就交手了两三招。
砰砰啪啪,又是五六招过去,沈慕发觉自己绝非对方之敌。心头一沉,脚上一变,已是踩出了八步赶蝉的步法。
对面那汉子正自暗暗得意,心道最多再过十招就可以拿下对方,谁知就在这时,眼前一花,那人倏地从眼前消失。耳畔传来风声,竟是瞬息之间窜到了他的身后,劲风侵袭,他想也不想就往后挥出一拳,轰的一声,二人身体皆是一震,退开。
但紧接着,那年轻人又是一晃,一拳直打他腰肋,他又再次迎拳而上,而那年轻人竟极其狡猾,在两拳相临之际,迅速变拳为爪,欲取他手臂。他手臂贯力,立马变得鼓鼓胀胀,肌肉虬起,同时,另一只拳头悍然打出。
他这一拳猝然使出,力大而沉,自信这年轻人躲不过,嘴角已泛起盈盈笑意,而他身后一个玉面公子见此,则是不由得一声惊呼:“住手!休伤人命!”
但力已贯臂,喷薄而出,哪能轻易收回。原本只是一时斗气,想教训一下对方插队之事。可谁曾想,这书生竟会些武功,虽然还算不错,但比起他这种常年打熬筋骨之人,还是差了许多。
事情发生变化是从对方使出一种诡异的步法开始,这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玄妙的步法,于是渐渐冒出了争胜之心,便也因此,不知不觉间便使出了八成力道。
那一声惊呼让沈慕精神一振,他的大脑极其活跃,关键时刻,脚上速度陡然一增,竟是身体飘而无力,如一道青烟一般迅速撤去。
“竟然打空了?”
汉子一脸的愕然,愣愣地看着还对着空气的拳头,好一会之后,才缓缓收回。
随后,他便抬头而望,便见两丈之外,那年轻人长身而立,只是竟闭了眼,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动如松。
他看了对方两眼,倏地双眼圆睁了。
“这是……这是……顿悟?”
他话都说不完整,一脸的震惊,而他身后那三人,闻言则同样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不说话,旁人也都不说话,均是盯着沈慕,愣愣不知所以。
而那冰饮店内,则是刷刷刷地跳出四五个人来,有拿棍棒的,也有手持木盆的,还有的一个将双手紧紧攥了根绷直的绳子,齐齐向那汉子打去,同时大声质问道:“卑鄙小贼,为何打人?”
“他插队!”汉子扭头,理直气壮道,“王某生平最恨插队之人!”
“我呸,鼠辈,那是我们东家!”
“呸,你才鼠……呃,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看招!”
“休要与他废话,好大的胆子,连我们东家都敢欺负!”
“狗贼!纳命来!”一人双手举着棍子当头砸来。
汉子此时才知闹了个乌龙,边躲闪边大叫道:“误会,误会!”
“屁的误会!”
“真的是误会啊,我不知道他是你们东家!”汉子欲哭无泪。
“我呸,整个宁州,谁不知道全城的冰饮店都是我们沈家开的!”
“我……”既知是误会,胖子就不能再随意伤人了,何况还是对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只能四处躲闪,又朝后面喊:“兄弟们,助我一臂……哇,你们好没义气!”
原来同行的另外三人都远远站在圈外,就连那玉面公子也抱起了双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啊!”汉子大叫,一手抓住一根袭来的木棍,只是一带,便夺了去,还将那人带的摔倒在地。
“喂,王兄,不能怨我们啊,是你太鲁莽了!”
“你自己惹出的篓子,还是你自己收拾吧!”
他们嘻嘻哈哈大笑着,毫不担心。
“你们不能这样,我们可都是好兄弟啊!一起喝过酒,一起嫖……”
“哎哎哎,没有没有没有……”
“王兄,你又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了!”
“该打!该打!”
就在这时,久立不动的沈慕睁开了眼帘,看了看场中,蓦地喝道:“都住手!”
于是打斗很快便停止了。
几个伙计累的气喘吁吁,跑过来,护在沈慕身前,冷眼怒瞪那汉子。
汉子明显注意到沈慕眼中有一抹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