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气很不错,一夜过去,再加上绮兰的抚慰,沈慕的心情好了许多。
吃早饭的时候,发现紫嫣的情绪也不错,绮兰便很高兴。后来说到一会要去杨老家探望,紫嫣便有些意动,对这样一位忧国忧民的老人,她内心还是极为尊崇的。
“骨折了而已,年岁大了,胳膊腿比较脆,摔了那么大一跤,也在情理之中。”
“伺候他的人没有尽心,都该死……”
“也不算,”沈慕道,“人都被他赶走了,他自己走动不慎,又能怪的谁来……”
紫嫣便垂了眼眉,绝口不提同去探望的事,其实内心自然是很想去的,她对老人是高山仰止崇敬有加的,只是也自知身份,老人或许不会拿有色眼光看她,可她却不能这样随意登门。
沈府的下人尽心尽力,马车礼物什么的早已准备停当,于是吃过早饭,又坐了一小会后,沈慕与绮兰便一起往门口走。
紫嫣对着马车挥了挥手,然后,她望了一眼波光粼粼的微子湖,湖上有两艘画舫在飘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才转身回屋。
马车轻摇,沈慕透过马车的窗口往外张望。
这两年,宁州的商业之繁荣较之往昔更胜数倍。特别是醉仙酒、玻璃,还有水泥,不仅带来了许多财富,还有很多消费。街面上鲜少能见到乞讨者,但凡这些人一出现,老的幼的便被差役送去善堂,或颐养天年,或读书识字。至于那些有手有脚的懒汉,则被狠狠一番教育后,送到小云山做活。当然,不可能给予很重要的岗位,多是些苦力行脚的活计,但所得报酬,足够让他们生活无虞了。
宁州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最高兴的自然要数知州萧德了。对于沈慕,他是极为满意的,有时也会在人前大加赞赏一番,只是每每此时,内心也颇为郁闷,可惜沈慕与自家女儿未能对上眼,成为自己的贤婿。
沈慕心里对宁州有此表现还算满意,抬眼四望之际,忽然望见了极为有趣的一幕。
却是在街道一旁,萧知音一身黄裳,亭亭而立,而她的身旁,则有一位公子,一身服装不算多么华美显眼,但却颇为考究,腰间悬了一块精美的玉佩,只是言行举止有些柔弱,偶尔可见翘起的兰花指。
在他们身后有家脂粉店,二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马车渐渐靠近,沈慕朝前面言语了一声,马车的速度便渐渐放缓。
“说了不去啊!”
“就看一下啊,女子不都喜欢这些个东西么?我对这些颇通,兴许可以给你些建议呢!”
“我不喜欢啊!我不是女子!”
“怎么可能?!”男子霎时瞪大了眼。
沈慕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立马把那二人吸引了。
“喂,”沈慕捂着笑疼的肚子,“我可以作证,她真的不是女子哎!”
“你是……哪位?”那公子诧异道,“我们二人说话,你怎能随意插嘴?”
“哦,”沈慕轻咳了下道,“在下沈慕,人称‘宁州第一才子’的便是。”
“沈……沈慕?”那公子一下激动起来,“就是作‘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那位?”
“然也。”
那公子双眼一下瞪得跟明灯一般,随后就赶紧拱起了手走过来,“哎呀呀,不想竟巧遇沈兄,实在可喜可贺,在下京都许梦马。”
看来又是一位世家公子啊!沈慕轻颔首,又问:“你们这是在……谈恋爱?”
许梦马困惑着看他一眼,“何谓谈恋爱?”
“呃……就是谈情说爱。”
“哦,沈兄这词语形容的好有道理啊!”许梦马欣喜得直点头,“对啊对啊,我们就是在谈恋爱。”
“谁跟你谈恋爱了?!”萧知音闻言一下不满了,怒斥许梦马道。
“哦,那不打扰了,你们忙,你们忙。”沈慕收回脑袋。
小厮甩了下马鞭,马车再度轻晃起来。
萧知音看了眼许梦马,再望一眼沈慕的马车,忽地道:“行了,便去这脂粉店看看吧!你先进。”
“好好好。”许梦马不疑有他,边走边道,“我跟你说啊,胭脂水粉这玩意啊,虽然小,但是也有大学问……哎哎,世妹,你去哪?”
原来是萧知音趁他转身那刻,竟直奔沈慕马车而去,彼时那马车刚启动,速度并不快,虽然想一下跳上去不容易,但是赶车的小厮认出此乃知州大人的掌上明珠,见她有要上来的迹象,生怕她有甚闪失,赶紧勒了马,萧知音便趁这空当,爬了上去。
这时许梦马已经察觉不对,奔跑而来,萧知音便喝令小厮驾车快跑,于是便在马车行动,许梦马喘着大气离得越来越远的时刻,萧知音朝那边喊:“别再追了啊,你追不上我的,我有帮凶!”
她那雀跃的样子,竟像极了少女。
随后,她便弯腰揭开车帘,准备进入,然而,动作一下滞住了,“呃……绮兰姑娘也在啊,好……好巧啊!”
“是啊,好巧呢!”绮兰嘴角含着一抹促狭的笑意,“进来坐啊!”
“哦,好。”萧知音神色有些尴尬,“我还以为就沈慕一个呢!”
这话颇有解释的意味,然而才说完,就愣住了。——话中歧义太大。难道说只有沈慕一个,她就能随便登车吗?她与沈慕又是什么关系,能好到那种程度?这下立马进退维谷了,下车也不是,不下也不是。下车倒显得她心虚似的,可不下,面对着一脸笑意的绮兰,只觉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