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大怒,又是一拳上去,直打在他肚腹,古月明立马佝偻如熟虾了,沈慕再抓起他头发来,只是面上一叉,就将他叉倒在地,随后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
“好,很好,打的越狠,你们死的便越惨!”古月明一脸狞笑,头发散乱,身有污泥。
翁东亮见此,心下凄然一叹,打都打了,仇怨已是结下,这时拉架也是枉然。
沈慕脚踏古月明,讥讽道:“你新晋探花,按制应当是翰林编修吧?”迎着古月明投来的愤怒的目光,他继续道:“区区一个七品小官,谁给你的胆子到我面前来撒野?”
他从怀里掏出一面铜牌来,在古月明眼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古月明看到那面铜牌通体漆黑,然而竟雕刻有五爪神龙,登时便是一惊,神龙可不是能随便刻印的,再看那牌子,一面刻着“龙卫”二字,一面又刻着“百户”二字。
当即便毛骨悚然了,牙齿打哆嗦道:“难道你是……你是……”
“哎呀,我隐藏的这么深,都被你发现了,好失败呐!”沈慕感叹,“我听说我这是正六品哎,官阶比你还要大,也不知是真是假。探花郎,可否与我说说?”
古月明不敢言语。
龙卫乃皇帝之密卫亲卫,便如黑暗中的毒蝎,鲜少现于人前,京中百官知其存在,然甚少宣之于口,莫不骇然,是以龙卫更显得神秘而强大。
龙卫百户,虽然只是六品,但代天子行事,便是一方知州也心惶惶然,况他一七品翰林编修乎?
这六品龙卫百户的铜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古月明的脸上,便如被三品大员掌掴,喉咙哽咽,话都说不出了。
沈慕俯下身来,“龙卫代表着什么,看你这害怕的样子,心里一定很清楚吧!我这身份呢,除了皇帝那边,也仅仅一位上官知道,所以一旦泄露了出去,便只能归咎于你身上了。到那时,便也只能邀你到龙卫喝茶了。”
古月明眼里闪过一道惊惧。
沈慕起身,走开,拍着手朝围观者大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散一散,该泡妞的泡妞,该吃茶的吃茶去。”又回身,“探花郎,你是不是该走了?”
古月明连衣衫都来不及整饰,便挥袖登上马车远去。
“真……真走了?”有学子喃喃。
“还挨了顿打呢!”
“你们这些人可真坏,”一个女学子道,“难道还盼着他打回来不成?”
“没有啊,”一学子慌忙辩解,“我们只是为沈教谕的神通广大而感到不解而已。”
女学子见他说的有理,便放过了他,望着沈慕,自也迷惑不已。
“他挨了一顿打,真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走了?”
人们望着沈慕,皆是万分不解。
经这一闹,好好的一场踏青算是给祸害的一丝气氛也无了。有人生怕此事殃及己身,偷偷溜了回去。有那不怕事且自认关系亲厚的,便也凑上来温言安慰几句,沈慕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借个胆子给古月明,也不敢来找他算账。
然而,绮兰今日的表现着实让他既惊又喜,他从没想过绮兰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一面。
此刻,她微蹙着眉,打人时还不觉得,打完后,才发觉手掌火辣辣的疼。
“没看出来啊!”沈慕走过来,嘴角噙笑盯着绮兰,绮兰被他盯的心里不安,咬着红唇道:“相公是不是觉得我今日这做法有点出格了?”
“今日才发现我家娘子也是‘不爱红装爱武装’的主啊!”沈慕摇头道,又轻声问,“只是以后若我惹了你,你不会也打我吧?”
绮兰始知他并未将刚才之事放在心上,甜甜一笑道:“那相公就别惹我啊!”
“我才不惧呢,”沈慕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因为我……有枪!”
绮兰便立马红了脸,嗔视他。
沈慕很心疼地翻过她的右手来看,除了红了些,没有其他问题,便放下心来,道:“你要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打了别人多大的力气,自己也要承受多大的力气。所以呢,以后再想打人,就拿件兵器。砍伤砍死都没关系,只要理在咱这边,多大的事,你家夫君都能担起来。”
不远处,萧知音听了这话便直翻白眼,哪个男人如他这般,教自己夫人怎样打人的。
偏绮兰还“嗯”了声,羞答答道:“相公,妾身记住了。”
萧知音就直想拍额头了。
李菲儿心中则道,怪不得绮兰爱他爱煞,原来这般宠。看了自家夫君一眼,“夫君,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啊?”
翁东亮一听,吓了好大一跳,咧了咧嘴道:“娘子,我的腰可承受不起……”
惹得李菲儿娇笑不已。
又吃了些东西,歇息片刻。
见不远处有座山丘,不是很高,但也郁郁葱葱,于是一群人嚷嚷着去爬山。
用了两刻钟,一行人便上了山顶,这时登高望远,极目而舒,风景秀丽非常,人也顿觉心旷神怡。
沈慕让绮兰站在一块大石上,张开双臂,闭上眼。
“干嘛?”绮兰纳闷着问。
“别管,快闭上。”沈慕催促道。
“哦。”
绮兰闭上了眼,然后便感觉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心里既喜且忧,心脏怦怦怦跳的极快,赶紧睁开眼来四顾,又推搡他道:“干什么呢,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没事,让人看去,羡慕死他们!”
迎着风,感觉人似乎都要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