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文星君您确定要下凡历劫么?其实您大可……”一个小仙童看着立于历劫台上的泽允开口。
泽允未笑,但是唇角却依旧微微勾起,神『色』温柔好比春风拂面:“暮朝你是知晓的,我决定的事情不可能有所更改。”
暮朝看着泽允半晌,而后朝他作揖道别:“暮朝恭送沛文星君。还愿星君一世安康。”“便借你吉言吧。”泽允一笑,而后便跳下了历劫台。
此时从远处跑来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仙,神『色』匆忙:“暮朝文君可曾看见沛文星君?”
“星君刚刚下凡渡劫,司命可有何要紧的事尚未禀报么?”暮朝略带不解。
那名女仙是现任司命,名为念笙。虽说她已执掌司命一职百年之久,『性』格却是十足十的马虎。在命格簿上写错什么,也已是习以为常。不过好在每每都能将其补上,于是君帝也并未苛责。
念笙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懊悔,双手拽着自己的头发,仿若恨不得将头发拽下来一般:“这下完了……”
看着念笙的模样,暮朝有些心惊胆战,只盼着念笙这次并未出什么差错。
“我……我一不小心将沛文星君的命格和另一位仙君的历劫命格写反了……”念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似乎根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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谰朝三十九年,京城富商沈氏,喜得一子,定名清奕,沈父大悦,摆流水席三日。这三日堪比春节,热闹非凡。
一年后,沈氏之子周岁抓周,拿着沈父的一只小檀木紫毫不肯放下,这可乐坏了沈父,大笑曰:此子将来定然有番大作为。众人皆笑道:是。
谰朝四十六年,沈清奕刚满七岁,长得粉雕玉琢,彬彬有礼。光就诗词做对而言,谰朝内竟无人能能及。
一日,沈父将沈清奕叫至书房,似有何事想要询问。
“爹,您找我?”沈清奕的脸上是一如既往地微笑,宛若春日暖阳。沈父放下手中『毛』笔,对沈清奕道:“奕儿可愿随为父,学习商道,日后继承祖业?”
沈清奕略一番思量后,道:“孩儿愿意。但,爹爹孩儿仍未至始龀,若现在爹爹便开始教导孩儿经商之事,恐叔伯还有不满。”
沈父自然是知晓偏房窥探沈氏的钱财,只是他未曾想到,自己这个七岁的儿子能想得如此之多。
沈父大笑。于是沈清奕学商道便这般被定下了。只是对外一直说是沈夫教授沈清奕君子六艺。偏房的叔伯也无话可说。
沈清奕学东西飞速,就连曾被说过是经商奇才的沈父也连连赞叹。说若是沈氏家业到了沈清奕手上怕是要更上一层楼。对此沈清奕也总是浅浅一笑,道一声“爹爹赞谬了。”
谰朝五十年,沈氏祖业突然被查封,说是给了某个官员送了礼,得了庇护才生意才会如此之好。百姓皆知此乃冤枉,只是官大于民,他们也只能在暗地中说说皇帝的不公。
是年沈清奕年方十一,仍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在爹娘的掩护之下逃离了沈府。亲眼目睹了沈夫的灭败。
走时沈父给了他一些银票,与他道:“离开谰朝,向西南方走。去洛阳投奔外祖家。”
沈清奕从未去过外祖家。也只是原先听母亲说过,外祖家是洛阳的官家。只是因为原先不愿她嫁了一个商人,便从此不愿再见她,认她这个女儿了。只是现下以过去数年,想必他们定然也已经气消了。
沈清奕应下,当日便买了匹马,逃出了谰城。或许是因为遭受了过大的打击,再加上连日不眠不休的奔波,第三日他便染了风寒,晕在了客栈。还是店小二发现后找来了大夫。
最后虽说是病好了,但却依旧留下的顽疾。受不得冷,着了凉染了风寒便会日,日,咳嗽。
无奈之下沈清奕之好又买了架马车,雇了个车夫。就这般几日之后,终于到了洛阳城。
站在林府之前,沈清奕是不愿意进去的。只是若是不进去他又能去哪里呢?犹豫再三他终于还是敲响了林府的大门。
“是谁啊。”一个家仆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隙。“沈清奕,来拜见外祖。”沈清奕站得笔直,见家仆出来,将母亲写的一封信递了出去,“还望帮忙将这个交给家主。”
那位家仆看沈清奕虽说风尘仆仆,但是一身华贵的气质难掩,于是便将信纸接过,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沈清奕开始也是微楞,而后才想起这家仆所要的是什么。他从荷包中拿出一块银锭子塞给家仆:“麻烦了。”
感觉到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双手,那家仆当即眉开眼笑,连连道:“公子的信,小的一定转达。还请公子在门外等会儿。”沈清奕点头,看着大门再一次紧闭。
洛阳城内刚刚下了一场雨,微微『潮』湿的空气,带着清冷的风吹在沈清奕的身上。他不禁将外袍拢了拢,只是单薄的衣衫根本没办法取暖。
不知过了多久,那家仆开了门将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信纸还给了他:“家主说不愿见你,让你快些离开。”说完便关上了门,不去理会立于门口的沈清奕。
突然沈清奕脚下一轻,整个人猛地栽倒在了门外的小水洼里。待他起身,也只听到了大门再次关上的巨响。
他苦笑一下。昔日沈家尚存的时候,他何时如此狼狈,只是现下沈家灭了,也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就算旁人对他这般,现在的他也依旧无能为力。
回到客栈,沈清奕只觉得头重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