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她收回视线,看来这个爷爷真的很疼孙女。
堂外传来一阵惊呼,谭馥雅朝着外头看去,还没见着人影,一股腐臭味儿随着一阵热风扑面而来。她眉头紧拧,只见两个衙役一前一后的抬着尸体走上了公堂,他们将尸体放在公堂的中央,而后有些嫌弃的迅速后退。
萧耐看了一眼公堂中央以白布盖着的尸体,从怀里掏出手帕,捂住了鼻子,带着鼻音说:“谭馥雅,这就是王强尸体。”
谭忠义坐着,那臭味让他更加烦躁,他瞥开了视线,眼不见为净。
谭馥雅站在原地,看着那尸体沉默了一会儿后,指着尸体问,“你们是怎么存放尸体的?”
萧耐依旧是捂着鼻子,“王强没亲人,尸体当然放在县衙的后堂了,案子了结后送去义庄。”
谭馥雅有些凌乱,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外边的烈日当空,这温度,后堂?为什么连最简单的反腐都不做?难怪古代有那么多错案冤案。
萧耐见谭馥雅光说不动,催促着说:“谭馥雅,你还验不验了?”
不仅是萧耐,堂上任何一个人都巴不得早些结束,把尸体抬回下去。
谭馥雅面无表情,她一向很坚定自己的选择,无力的点了点头。
萧耐见谭馥雅想再验,立即命人从内堂搬出了一面较大的纯白屏风,立在公堂的正中间,遮挡住了外头大多人的视线。
竹喜同谭忠义也在屏风外头。谭忠义一脸镇定,竹喜则十分担忧,她双手紧扣在身前,紧张到手心都出汗了,她就是不明白谭馥雅为何要说谎,更不明白谭馥雅怎么突然说要验尸。
屏风内,尸体被摆放在一张长桌上,谭馥雅做了个深呼吸,忍着尸臭走了上去,毫不犹豫的就拉开了盖在尸体上的那块儿白布。
坐在上头的萧耐看的一览无余,鼓着嘴,胃里一阵翻腾,那尸臭味儿好比十几只死老鼠摆在面前,臭到几乎让人晕厥。
“大人,你这后堂该拆了,尸体上的衣服都能发霉,又热又潮。”谭馥雅眉头紧皱,双手垂在身子两侧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萧耐拿着手绢捂着口鼻,对着谭馥雅摆着手,催促她。
谭馥雅表情凝重,那样的环境使得尸体加快腐败,尸体的腐败是从内到外,已经有不少部位烂出了表面,特别是口鼻等较为潮湿的地方,有蛆虫正在蠕动。
谭馥雅盯着王强的尸体看了一会儿,而后走到边上,打开了他们事先替她准备好的布包,里边是一些仵作验尸常用到的工具。
谭馥雅把手伸了进去,翻翻看看,里边就是些剪子、钳子、瓶罐之类的东西,又一番摸索,她摸出了一双粗布缝制的手套,便给自己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