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海岸,彭湛时不时地瞥向一旁的宁恩,观察着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她极度安静,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生气,委屈都不曾表现出来,这反倒让彭湛更加的担忧。与其她憋在心里生闷气,还不如痛快骂出来。
“看,烟花!”她猛然间的惊叫,让他吓了一跳。
车子停在一旁,宁恩趴在公路的护栏上,看着升起的烟花。天还没黑透,绽放的烟花并不是那么绚丽璀璨。但这似乎并没妨碍她被牢牢的吸引。
升起的花火不管不顾地,尽情绽放着最灿烂的一面,不必多想短暂的时刻,了无遗憾就好。
彭湛脱下外套给她,她仰头看烟花,他低头看她。她瞳孔中闪烁的花朵,远不及她如孩子般纯真的笑颜好看。
烟花落幕,不想打搅她的他才开口说,“我替达友道歉。”
宁恩转过身,背对着大海,靠在护栏上,摇摇头,笑了。“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有墨大叔他们的忠心,阿晗的崇拜,又有朋友的义气相随,你是个拥有无数关爱又幸福的人。”
他自知的确拥有很多,却唯独缺了一样。
她望向夜空,星星点点的,好像烟花落尽的样子。“我以前啊,对有钱人不算仇富,但也存在着很深的误解。自从认识了你,你们,原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富二代只会花天酒地,肆意挥霍家里的钱。”
“阿晗精心呵护着每一株花草,怡纯为了梦想改变大小姐的养尊处优,周牧居然痴迷着国粹京剧,虽然贾达友几次三番针对我,但从朋友的角度看,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件难得的事。他们都是火热耀眼,温柔善良的人,所以好好珍惜吧。”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变了,几乎认不出来。她又没变,跟他初见时一模一样。
王舒没有看烟花,会让她联想到杀气腾腾的宁恩,连后背都带着光。它或宁恩都太过耀眼,相比之下的她黯然失色。她选择独自走在海滩上,今夜无月,只有密密麻麻的星,就像她此刻烦乱的心。
每天重复着索然无味的工作,得以换来安稳自居。别人眼中优秀的她,却心知肚明早已陷入了生活的死循环,像头被蒙了眼罩的驴子,兜兜转转,不是找不到出口,而是根本没有来路。
活成这幅样子,不是一句简单的失败所能形容的。
是都市无比的拥挤,造成了她没有更多的空间去选择,还是她压根儿就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改变?心中渴望突破的念想啊,仅仅成了念和想。
王舒有多忘我地陷入在如海浪奔来的悲春伤秋,不远处的周牧就有多沉浸在滚滚的花痴中。
她从长相到身材并非一流,却带着那种能让他征服的曼妙。漂亮而不妩媚,温婉又不特立独行。波光粼粼的海面仅能看到她的剪影,他咂巴着嘴,啧啧!她怎么可以这么美!
无聊的一天又在继续,王舒一早来上班,亭廊的鸟笼子摇晃着,里面的鸟儿叫个不停。“知道了,一会儿就给你们食儿吃。”
当初周牧把它们买回来,是为了增添会所里的灵气,起初几天他还算是上心,不时地吹着口哨逗弄几下,过了新鲜劲儿,就不再理它们。
从此,喂食换水的活儿,就落在她的身上。
“王助理,这些鸟儿都叫什么?”新来服务生,讨巧地问着。
王舒挨着个地往鸟笼里放小米,“比目鱼,木鱼,棒槌。”
“不好听?”她回头问着,服务生一脸可惜了这么好看的鸟
服务生倒是心直口快,“傻大憨粗的,又怎么会好听。”
“比它们傻的大有人在。”王舒瞥向大门口,舞刀弄枪的那个人。
周牧咦咦啊啊地吊着嗓,时不时地向门外望上几眼。如果他没猜错,不用等这杯茶凉,就会有人自投罗网。
果然,在他刚开始练台步时,贾达友鬼鬼崇崇地出现了,他猫着腰想趁机溜进来,却被周牧的腿支在墙上而拦了去路。
“什么意思啊?”贾达友嬉皮笑脸地,装起了糊涂。
“没什么意思,就是杜绝你进入会所。”周牧之所以站在这,就是为了等这货。
“阿湛对我都那样了,你也要孤立我?”贾达友演起了受伤的怨妇。
“你自找的,我苦口婆心地劝你,当我是白说了?”周牧以为已经说通了他,结果还是死性不改,亏他费尽心力地请动阿湛。
“这回真不怨我,我没招她惹她,是宁恩那个女人先找我的茬儿。”贾达友大呼冤枉。
“得了吧,我认识你是一天两天吗?你嘴贱的毛病,我比谁都门清儿。你当着女人的面讲荤段子,不骂你骂谁,活该。”当周牧的朋友说起昨晚的情况,他都替这货臊得慌。
“我活该,我自认倒霉行了吧。”贾达友自认是行家里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宁恩,倒霉催的。
“我真都不想说你,你在会所里大家都是自己人,说话没个遮拦也就算了,你在别处露怯,麻烦你也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周牧给朋友道歉了又道歉,阿湛那头也不接他电话,弄得他里外不是人,都是因为这个狗东西,想想他就来气。
“怎么,那家破菜馆挤兑你了?我去找老板算账。”贾达友的确有张让人嫌弃的破嘴,但最不能见朋友受欺负,撸胳膊挽袖子一身的痞气。
“让外人看我们三个的笑话,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周牧见他又要生事,真不知说他什么好。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