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媱以为自己的无心之失就算过了,直到——
“多谢小王爷,云嫣给奴家吧?”马上就到了前厅,总不能让堂堂小王爷失了威严,抱着个小娃娃出现在众官眷面前吧?
前面就是通往前厅月门,花媱主动伸出手臂作出抱云嫣动作,觉得这是个对男主树立好感机会。
但对方似乎不领情。
战云霆抱小云嫣的姿势已经再无之前的僵硬,见她的动作,神情淡漠地瞟了她一眼,直接躲开来了,侧身对跟在一旁荣嬷嬷道:“嬷嬷,你抱着云嫣。”
“哎!”荣嬷嬷接过。
花媱:“……”自己得罪他了?
小云嫣到了荣嬷嬷怀中还很是自在,花媱嘟着嘴暗怨一声其不认生,看着面无表情的战云霆,猜想自己可能错觉。
算了,不抱就不抱。
谁料往前走两步,突听到身侧战云霆道:“待诏之后,领旨时云嫣也由嬷嬷抱着吧,如此便可以免跪了,姨娘觉得如何?”
“……呃嬷嬷抱吧。”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至于荣嬷嬷眼光如此期待?
荣嬷嬷闻言,忙感激道:“多谢小王爷、姨娘体贴老奴。”
花媱看着她怀中小小的人,一脸懵:“嬷嬷为何谢我?”如此希望抱小云嫣吗?
荣嬷嬷看看小王爷,自己没听错啊?
“……姨娘不是同意让老奴抱着小姐吗?”
所以呢?
荣嬷嬷知道花姨娘又不知事了,耐心道:“小王爷体贴小姐幼嫩,不便跪领,姨娘抱着小姐也可免了,但给了老奴抱着小姐,老奴便不用在公公宣读口谕时跪拜了,就表示姨娘您愿意亲自跪承……”
意思是,原本她不用下跪,现在她自己将这机会让给了荣嬷嬷?
自己本没指望免跪,只是一瞬间却知道有机会,但被自己无意让了出去,感觉有点酸爽。
花媱扬起笑,不在意道:“嬷嬷客气,跪接圣谕不是应该的嘛?云嫣着嬷嬷受累了。”横竖不会她一个人跪,又是赏赐。
花媱努力安慰着自己,就听一旁战云霆“好心”地提醒:“小王身份贵重,圣谕前也可免其大礼,不能陪姨娘跪了,还望不要见怪。”
战云霆话落,就见花姨娘眉间瞬时一皱,竟对他免跪之礼也觉得意外吗?
敢情他不抱云嫣是因为自己不用云嫣就免跪?
花媱笑眯了眼,感恩戴德道:“还是小王爷看重云嫣,竟能令其免礼,姨娘我真是感动。”
战云霆不甘示弱地谦虚道:“嬷嬷年纪大了,姨娘真是令小王佩服,能同意如此厚待嬷嬷。”
花媱僵着笑脸,看着对方和善的笑意,努力忽视对方往自己心上插刀的举动。
“小王爷过奖了,怎么说姨娘我也是您长辈,自然要多多体谅这王府中人!”
长辈?好一个花姨娘,谱能摆得如此熟练,只是为何谈话间却连最基本要礼仪常识都不知?
花媱正觉自己将了对方一军,就见战云霆看着她的目光充满审视,如墨的眸光深如星空,让人看不懂其中情绪,又在其中无所遁形,最重要的是对方冷淡的眉眼下,那对她毫不掩饰的笑,更令花媱在意。
自己不知抱着小云嫣免跪,对方知道,主动提出由荣嬷嬷接,不就是炫耀自己特权?报复她方才拍了他一肩膀。
而战云霆离去时的不经意“欠扁”笑容,证明他一定是故意的。
等战云霆领先朝前时,嬷嬷一句话,更是证实了花媱的猜测:“姨娘如此体贴老奴,老奴怎能如此不知事,提醒姨娘,小王爷不喜人主动碰触,姨娘当心啊!”
花媱转头,下意识接道:“那小王爷若是碰触别人呢?”
荣嬷嬷道:“那是对方荣幸,所以您……“荣嬷嬷吞吞吐吐道:“……您可不可以不要在意小王爷的冒犯?”
“冒犯?”嗯?她总是跟不上嬷嬷的想法。
“就是在风居院,老奴看到小王爷抓您的手臂,您方才也拍了小王爷一下,该是消气了吧?”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花媱若不是再听嬷嬷说起,都快忘了,那尴尬场面。
“嬷嬷为何认为我生气了?”
“那姨娘为何换了衣服?又拍了小王爷?”荣嬷嬷看着花媱的眼神充满怀疑——姨娘,您别瞒老奴了。
涨奶来得猝不及防,花媱的胸衣都被浸湿了,纤缕阁衣衫又透,也湿了一点,因此换了身得体的日常裙衫,但不比之纤缕阁的那件亮丽华贵,不够隆重,她才会问韩婆是否换了衣服接旨。
想不到荣嬷嬷竟是怀疑,自己竟是忍不得旁人一点碰触,这个她不好意思解释,只得道:“拍小王爷是为了让他能让云嫣的脊椎受力……”因自己前世未生过孩儿,仅有的一点东西还是从朋友三言两语听的,所以花媱解释得费劲,用词让荣嬷嬷听不懂,结果她的解释只换来荣嬷嬷更深的怀疑——姨娘和小王爷之间关系难以融洽!
花媱看着荣嬷嬷毫不掩饰“姨娘您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的担忧表情,悻悻住了嘴。
荣嬷嬷一叹:“姨娘,放心。老奴会好好说和您和小王爷的,小王爷性情淡漠,您别见怪?若有误会之处,在王爷回来前,姨娘说开了吧。”
“……”花媱第一次发现心软的荣嬷嬷还很会脑补,开始了解荣嬷嬷为何就将她所有改变归于欢怡院,并接受她了!
花媱进入前厅时,正对上众多灼灼目光,里面含着羡慕的、审视的,不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