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为了商业利益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他无法认同,更无法原谅,尤其当他知道,他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害死宫野洵母亲的幕后主使。
“这一次,我帮了你,当还了你这些年的恩情,今后,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我也不管你出来想干嘛,我们从此互不相欠。”他声音冰冷,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冷政雄神色慌张,着急道:“这绝对不行,秀宇啊,冷氏集团是你爷爷辛苦创立的,你爸爸也为之付出了很多心血,我们不能让它倒闭,你是冷家的一份子,你肩上扛着这个责任,你不应该......咳咳......咳咳......”他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冷秀宇皱了皱眉,狱警提醒他时间已到,他放下话筒,起身离开,冷政雄还在里面嚷嚷着什么,然而,隔着厚厚的玻璃墙,声音传不到这边来,他什么也听不见。
夜幕降临,宫野洵回到公寓的时候,房子里依旧黑漆漆的。
他这几天都没有回来。
估计正为他那个在监狱里的伯伯四处奔波着呢,宫野洵冷冷地想。
正好,一个人才清静。
她进了门,也没开客厅的灯,就直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沙发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吓了一跳,立即提高了警惕,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借着阳台传来的幽暗的路灯灯光,她看到,黑暗中,有一团漆黑的暗影缩在沙发上。
她缓缓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双脚也缩了上来,修长的手臂抱着小腿,头磕在膝盖上。
他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想来是睡着了,连她走近他都没有察觉。
宫野洵蹲了下来,光线幽暗,她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鼻梁高挺,线条刚毅。他睡着的样子安详平静,一个大男孩缩成一团在沙发上,竟像只温顺的猫。
她想起自己白天的时候摔了他一跤,也不知道有没有摔伤。这个念头冒出来,宫野洵被自己吓了一跳,她居然在担心他?
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某个模糊而危险的念头,快速在脑海深处闪过。但她还来不及捕捉,它便一闪而逝。
她抑制住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快速起身。
从沙发走过的时候,冷秀宇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对不起......”他似乎在说着梦话,抓着她的手,头也不自觉地歪倒,斜斜的倚在了她的腰侧,他小声地喃喃自语。
宫野洵神色一冷,伸手将他的头拖住,轻轻让他靠在沙发上,紧接着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抽身离去。
进了房间,关上门,她背靠着门板,目光呆滞地盯着对面那片墙壁,良久都没有动。
记忆里的小恩人,如今长成了大男孩,他依旧如初,可她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他和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她应该早点意识到这一点的。
只是,他待她好,好到让她多年来寂寂而冷漠的心灵,似乎也被捂热了。
她也会贪恋那一点温暖。贪恋他对她的好。
可是,他们之间,终究有长长的深深的永远都跨不过的鸿沟。
和他相遇的那天,就是父母出事的那天,这本来就是孽缘......
她还傻傻的抱着什么幻想呢,早就该果断做出抉择的。
划清界限,不相往来,就是对彼此最好的尊重了。
他们本来,就该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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