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纤雪不知道该如何抚慰自家兄长哀怨委屈的心情,只能故作轻松地打趣:“男女有别,如果兄长是女儿身,那么哥哥定然会是爹爹的掌上明珠。”
“……你能不能盼我好点?”络逸轩无奈道:“好歹这回我也算是被您老人家给连累了好么?”
“爹他对你寄予厚望,将来也是想要你在官场上有番作为的,这才对你高期待严要求。你看看络逸群,爹管过他没有?”络纤雪努力压下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心道你之所以会被连累还不是因为知情不报,为了你家沈觉师兄和心月姑娘。
毕竟她还记得那日自己被沈觉算计时,络逸轩看到自己的作为后想要揍自己的场景。
“管过,衣食住行、笔墨纸砚、拜师进学皆是爹爹亲力亲为,没有假手他人。”络逸轩毫不客气地反驳络纤雪,心中倒也是知道络讷为何对自己如此严格甚至是到严苛的程度,可是心里却还是接受不了。
“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络纤雪拉着络逸轩朝前走:“能够拜入张易张老先生的门下,爹爹废了多少心思,你别说你不知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名动天下的大才子不成?”
“这倒是,爹爹确实是废了不少心思,”络逸轩骄傲地笑,当日张易自从被夏祁安气到辞官不做之后便安心讲学,只是张易一代大儒天下皆知,况且又是帝师,教导过皇子,想要受他指点已是不易,更何况自己是变成了张易的弟子,确实是可见络讷对自己的重视。忽然想起一事,络逸轩道:“对了,马上就要到夫子的寿辰了。你要不要去?”
络纤雪撇撇嘴,“我和张老先生无亲无故的,怎么去啊?更何况你没听爹爹的话啊,我最近被禁足了啊,怎么去?”
“下月,是先生的米寿,”络逸轩道:“当年你不是女扮男装随我一同去见先生了么,怎么能说是无亲无故。”
那年络纤雪女扮男装地跟着络讷和络逸轩去拜见了张易。彼时二人皆是一般的打扮、一般的模样,粉雕玉琢聪明伶俐,回答起张易的问题时也是井井有条有理有据,是以最后张易虽发现了络纤雪的女儿身却并未生气,反倒很是开怀,说她与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张衿有的一拼,只可惜自己不收女弟子,不过之后倒也默许了她前去拜访请教。
“当年我才八岁,小孩子哪里分的出男女,现在我都十四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我是个女的,我出去做什么啊。”络纤雪哀嚎,当日里被沈觉一眼看穿女儿身,确实是让她深受打击。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络纤雪抬头看着络逸轩,殷切地问道:“哥,哥,那年咱们去拜师的时候,沈觉他在吗?”
她忽然记不清当时到底有谁了……不过沈觉是张易高足,应当,似乎,也许,大概是……在的吧?!
“在啊,后来师兄还问过我,说为何我的弟弟没有随我一同来拜师进学,”络逸轩诧异地看着络纤雪:“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哥,咱俩面容有八分相似,”络纤雪一字一顿道。
“是啊,咱俩是双生子,除了你体弱长得娇小一些,咱俩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络逸轩不明白为何络纤雪对此时耿耿于怀。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沈觉会认出我来了,”络纤雪失笑,“哥,你和沈觉关系不错嘛。”
“还好,师兄为人谦逊敦厚,很是照顾我,夫子弟子不多,我们几个自然是亲近些。”络逸轩瞧着络纤雪,“不过,你真的不去吗?夫子待你不错,过了米寿夫子便是耄耋之年,来日不多……”
“爹不让我去啊,”络纤雪无奈,“哥,你也知道,夏祁安和沈觉都是张先生的弟子,他们俩都去了,爹爹还能让我去吗?”
“……也是,那你就在家里好好地闭门思过吧。”一来很明显夏祁安与沈觉都对络纤雪有意,女子太过招男子喜爱难免会有流言蜚语,更何况是夏祁安与沈觉这种被京城里半数的女子盯着的主。
二来……络逸轩忽然想到,张易寿辰那日,沈觉定然会到场,而张衿是张易的掌上明珠,且对沈觉芳心暗许。悄悄地看了络纤雪一眼,看到对方脸上毫无担忧亦或是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络逸轩暗暗地松了口气。
也好,省得她不开心,还是不去来的干脆。
想着已经到了纯如苑,进到屋子里后,络逸轩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络纤雪则是直接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了一瓶金疮药,随即走到络逸轩身边,毫不怜惜地直接扯开络逸轩的衣裳,露出了他青紫色的肩头。
“嘶,”络纤雪倒吸一口冷气,“爹爹下手好重,哥你忍着点啊。”说着就抹了药膏在络逸轩的肩膀上大力揉搓。
络逸轩没怎么吃过苦,此时疼得他咬牙咧嘴的,口中不停地求饶:“妹妹啊妹妹,好妹妹,轻点轻点,疼啊。”
“忍着点,才这么一点点疼就受不了了,要是被刀子捅了或者骨头断了,难不成你还要哭死?”络逸轩肩头上满是淤青,且是右肩,必须将瘀血化开才能好得快,以免之后提笔会加重伤情。
“谁能被刀捅了还一声不吭的?骨头断了要是还能面不改色,那是傻子吧?”络逸轩试图用交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怎么没有啊?你没见到就说没有吗?”络纤雪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着。
“说的好像你见过一样。”络逸轩听着络纤雪的话,忽然联想到方才络讷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