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如琢师父还真是菩萨心肠,能够救人于水火啊。”络纤雪没好气地道,“过来,我都离开这么久了,哪里还记得衣裳放在什么地方?”络纤雪颐指气使,忽然瞥见了沈觉,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开口:“沈觉,你先回去,我要梳洗一下换身衣裳。”
“我回去,他陪你?!”沈觉挑眉,忍不住质问出声。
“要不你帮我找衣裳?”络纤雪一个白眼翻过去:“况且如琢师父是佛门高徒,不近女色。”
“……好。”沈觉表情复杂,许久后才开口,不过却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络纤雪,“这是瓶金疮药,你自己处理下伤口。”说完才慢腾腾地踱了回去,顺便狠狠地看了如琢几眼。
离开也好,正好理理自己对络纤雪到底是什么感觉。沈觉自我安慰道。
见沈觉已经回去了,两人对视一眼向前走,不久后就到了络纤雪曾经居住的小院子里。络纤雪率先走了进去,如琢进到屋子后则是关上了门,走到络纤雪的身旁一脸严肃地问:“你怎么和他搅和到一块了?”
随手将瓷瓶放到了桌子上,络纤雪舀了一瓢水倒到脸盆里,边挽起衣袖边回答:“你认识他?你今天怎么会到竹林里去?叫我过来又有什么事情?”
“……前几日,楚王殿下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上奏,说应当治一治叶国的礼佛之风。”如琢皱着眉,压低了声音道:“我在竹林里看到楚王遇刺,看到他无恙,这才走了出来,走出来时就看到了你。”递了一条毛巾给络纤雪,如琢顿了顿才接着说:“还有沈觉。”
“你为什么会去竹林里,还恰巧看到了夏祁安遇刺?”络纤雪擦干脸,径直走向一旁的箱子,从中拿出一件衣裳,看了会儿后又放了回去,翻了许久终于拿出一件白色的衣服。
“……夏祁安为人阴狠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不相瞒,今日自从他进了普惠寺我就一直注意着他,没想到还是给他钻了空子!”如琢一拳砸在桌子上,茶壶茶盏都震动起来。
“钻空子……你是说,这是夏祁安自导自演?”拿衣裳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络纤雪暂时停了手上的动作:“可是我见黑衣人出手狠厉,应该不是啊。”
“该是确实有人要刺杀他,不过正好被他给利用了。”一来向皇帝展示己方羽翼未丰,二来将了对方一军,三来还坑了普惠寺,一石三鸟,着实是好手段。
“原来如此。”手上衣服拿了半天,络纤雪看看如琢,有些羞涩,道:“如琢,你先出去。”
如琢就换了副表情:“呦,施主这是在害羞吗?你就换一个外衫有必要吗?一脱一穿瞬息的事还要麻烦我出去。”瞧着络纤雪一脸的不开心,如琢颇有自知之明地转过头闭上眼,嘴里却仍然是不依不饶:“再说了,就你那副身段,tuō_guāng了给我看我都不看。贫僧乃是出家之人,不喜女色——你是要谋杀么?!”
脱下去的衣服狠狠地砸到了如琢的身上,震惊之下如琢张开了眼:“哦,果然是有了情郎的人,玩笑都不能开了。”
顿了顿,如琢正色:“不过……沈觉他城府太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最好离他远点。”
络纤雪坐下,“说吧说吧,找我到底要说什么。”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灌入口中:“夏祁安为什么要上奏禁佛?”
如琢皱眉,“你不是猜到了吗?”
络纤雪眉开眼笑:“难道是普惠寺太大了?”随即自言自语:“也是,每年里香火钱能拿几十万两吧,还有几万亩的良田,是个皇帝都忍不了。”
“嗯。”如琢回答。普惠寺是叶国佛教的一个缩影,叶国举国上下佛教兴盛,原本皇室也有扶植之意,不过这几年佛教发展太快,赋税又重,强行征兵,不少壮年男子都宁愿出家做和尚,土地荒废兵员不足,皇帝动手只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皇帝行事会这么绝,如今一个亲王在普惠寺里面出了事,普惠寺难辞其咎,必然是要伤筋动骨一番的。”
络纤雪看着如琢:“不就是把些田地银两什么的吗?何苦如此愁苦。出家之人过的朴素一些也好。”
放下茶盏,络纤雪看到了桌子上的瓷瓶,于是递给了如琢示意他给自己上药。
“应该不止。”拿起瓷瓶,如琢倒出些药膏抹在了络纤雪的脖颈上,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这药倒是不错。你运气也不错,这伤口很小,不注意看几乎看不出来。”
“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去问问沈觉。”想了想,如琢开口。
络纤雪诧异地看着如琢。
如琢没说话,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怕是寺里会有僧人无辜丧命吧。
话题太过沉重,络纤雪有意岔开话题:“对了,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络纤雪不死心地问。
“无事,让你来换身衣裳罢了。”如琢诧异地看着络纤雪,“不然能做什么?”
“哦,这样啊,”络纤雪略有些感伤,“咱俩好久没这么聊过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听着悠长的钟声,如琢回答:“这是用膳的钟声,你说呢?”
“……天哪我答应了母亲要在午膳前回去的,”络纤雪直接跳了起来,“如琢,我走了,有缘再聚啊。”
“慌什么,”如琢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如琢去了,自己就能解释为何去了这么久、又换了身衣裳。“多谢如琢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