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覃炀和宋执再说什么,她没心思听下去,一个人拿着托盘往回走,走着走着,指尖莫名一阵钻心的疼,本能松手,托盘掉在地上,发出响动。
覃炀以为有下人偷听,从屋里出来,就看见温婉蓉跑走的背影。
他心思坏了,搞不好刚才的话小妞都听见了。
赶走宋执。他沿路追过去。
温婉蓉刚跨过院门,被他逮住。
“哎,好好的,怎么哭了?”二世祖看小绵羊眼睛是红的,装糊涂。
“没什么。”温婉蓉手疼,心也疼,抽出手,继续往屋里走。
覃炀跟在后面,要去牵她的手,疼得她直皱眉。
“你别碰我。”温婉蓉手背擦擦眼睛,站在原地哭。
覃炀知道事情闹大了,哄道:“宋执那个贱嘴巴的话你也信?”
温婉蓉根本听不进去。放声大哭:“我早知道你认为我是眼线,我死也不留在疆戎!”
覃炀焦头烂额,哄也不是,摸也不是:“这事一码归一码,当时形势复杂,你说你一个姑娘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任谁都会多想。”
他看温婉蓉哭得不歇气,边哄边往屋里走:“有什么话进屋说行不行?院子里这么多下人,听见你哭,以为老子……”
赶紧话锋一转:“以为我欺负你,进屋我跟你详说,事情不是你听的那样。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温婉蓉心里有气,死活不跟他进屋,转头要去老太太那,吓得覃炀一把抱起她的腰,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这事祖母要知道,我会被打死的。”覃炀倒杯热水,贱兮兮递到温婉蓉跟前,“真的,不开玩笑。”
温婉蓉不理他。
覃炀嘴都说干了,见温婉蓉不喝,自己喝。喝完又说:“都过去的事,后悔也没用,我以后尽力弥补还不行?”
温婉蓉还是不说话,大哭变小声抽泣。
二世祖看她缓和,忙把八仙桌上小绵羊爱吃的糕点拿过来,哄她:“你看,都是你爱吃的,我一块没动,全留给你。”
“我不要。”小绵羊别过头。
“那你要什么?”二世祖讨好问。
“我要喝水!你刚刚给我倒水,最后自己喝了!”说着,别嘴又要哭。
二世祖今天被哭怕了:“行行行,我给你再倒一杯。”
说着。他赶紧又倒杯热茶过来。
小绵羊嫌弃:“你用过的杯子,我不要。”
二世祖单眉一挑,心想亲的时候怎么不嫌弃老子,嘴上还得哄,重新拿个杯子倒水过来。
小绵羊依旧不动。
二世祖要被弄疯:“你到底喝不喝啊?”
小绵羊舔舔嘴唇,说喝,然后抬头看了眼覃炀,垂下眼眸盯着微微发抖的指尖,轻声说:“我手又开始疼,拿不了杯子。”
覃炀这才注意到她手的异常,皱皱眉,放下杯子去找药。
反过头,喂完水,给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上药,难得语气温柔:“温婉蓉,有些事是我考虑欠妥,我说以后尽力弥补,肯定弥补,你都嫁到覃家,还能亏待你?”
温婉蓉吸吸鼻子,嗯一声。
覃炀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要她别哭了,他现在听她哭,完全手足无措。
原以为把温婉蓉哄好了,没想到隔天手伤一发不可收拾。
覃炀吃早饭时,发现她拿不了筷子,只能用勺子慢慢挑。
他叹口气,把她碗拿过来,一勺一勺喂。
等她吃完,他差不多也要出门了。
温婉蓉送他出门:“你没吃,挨到中午不饿吗?”
覃炀说还好,然后拿起她的手放在手掌捂了捂,要她记得擦药,说赶在冬至前,抽空带她去之前老军医那看病。
温婉蓉说好。
二世祖再浑,脑子不傻,他想老太太要知道温婉蓉这次复发原因,肯定逃不过家法。
索性隔两天,他跟杜废材告假,偷偷摸摸把温婉蓉带出去。
问题倒没有多严重,原因是天太冷,女性本容易气血不足,四肢血脉流通不畅,造成旧伤复发。
开了几瓶外用药,叮嘱注意保暖,每晚睡前用温热水泡手半刻钟即可。
覃炀一一记住,就带温婉蓉回去。
在路上,他跟她说:“你都听见了吧。如果我回来太晚,你自己记得要做。”
温婉蓉点点头。
覃炀看她心情不佳,拉过来,大手盖小手,问这样有没有舒服点?
温婉蓉还是点点头,不说话。
覃炀怕她冷,把炭盆往她身边挪了挪,问回去想吃什么,要小厨房做。
温婉蓉说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覃炀就知道她还在为“眼线”的话生闷气。
“温婉蓉,”他想既然事已败露,没必要藏着掖着,“我怀疑你是眼线。不是没根据,你愿意听,我可以都告诉你。”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气什么,你最气我把你送到北蛮做美人计,是不是?”
温婉蓉默认。
覃炀正色道:“美人计这事,我之前说过,覃家祠堂的英烈不止男人,就算现在,我依然坚持这个观点。”
温婉蓉蹙蹙眉,声音带着几分失望:“你还是会送我去对吗?”
“对。”
温婉蓉愣怔看他好一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覃炀。你真冷血!”
覃炀知道她要生气,没有计较的意思:“这跟冷血热血没关系。”
“跟什么有关系?”温婉蓉反问,“是不是我死了,你连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