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先福礼请安,又问起宋执的伤情:“表婶,祖母叫我和覃炀一起来看看宋执,还问他伤势如何?”
邓夫人提起自己儿子,就掉泪:“你表叔动起手来,像执儿不是亲生的一样,往死里打,这次腿伤就是旧疾作,加上被打,弄得连路都走不了。”
路都走不了?
温婉蓉心思弄这么严重,看了眼覃炀,覃炀似乎习以为常,跟在一旁没吭声。
本以为宋执会老实躺在床上养伤,等一行人找到他时,他正在伸直腿,坐游廊下,一瞬不瞬盯着宋瑞练棍法。
邓夫人心疼儿子,立即上前,急道:“你不好好在屋里将养,跑到这儿来做什么?瑞哥儿有你爹教,你瞎凑什么热闹?”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穿青绿对襟花衫的妇人起身,语气带几分讽刺:“大夫人,是老爷说要执爷教我们瑞儿,不然我们哪敢叨扰他养伤。”
温婉蓉稍稍打量,猜穿花衫的是三姨娘。
覃炀默默把她拉到一边。
邓夫人见三姨娘没规矩,蹙紧眉头:“姑姑特意叫炀儿来探望执儿伤情,你们倒好,不让他休息,非挑这个时候教瑞哥儿棍法,还拿老爷说事,改明儿执儿有任何差池,你们自己和姑姑交代!”
说着,拉宋执起来,叫他回屋。
三姨娘有些忌惮老太太,哼一声,跑过去,一把夺过宋瑞手上的棍子,扔地上,指桑骂槐道:“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人是儿子,你也是儿子,一套棍法,别人一学就会,教你多少遍都学不会,难怪你爹疼你哥不疼你,你要争口气,至于被人踩在脚下欺负!”
这话宋执就不爱听,他扶着廊柱,冷道:“三姨娘,谁欺负宋瑞?我爹不疼他?怎么没见把他打瘸?”
顿了顿,他转向宋瑞:“把棍子还给我。”
三姨娘拉住宋瑞叫他别理。
“棍子给我!!”宋执突然一声吼,除覃炀外,都吓一跳。
宋瑞看了眼宋执,又偷偷瞥了眼脸色不大好看的覃炀,乖乖把棍子捡起来,送过去。
宋执骂了句“不识抬举”,接过棍子当拐杖用,一瘸一瘸往回走。
温婉蓉从进府到现在,一路没说话,心思邓夫人性子软,治不住下面这群姨娘,三姨娘生个儿子恨不得要爬到头顶,表叔又不管,对宋执一味强压教育,难怪他宁可住粉巷也不愿回家。
正思忖,不远处游廊拐角传来笑盈盈,年轻的声音:“大夫人好,执爷好。”
温婉蓉循声望去,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一手扶着腰,一手抚摸隆起的小腹,正看过来。
覃炀低头小声提醒:“十三房,表叔新抬回来的。”
温婉蓉见她主动打招呼,以为是个性格好的,没想到下句话就不堪入耳。
十三姨娘扫了眼温婉蓉又扫了覃炀,最后视线落到宋执脸上,噗嗤笑出声,幸灾乐祸道:“执爷,您身后是哪家姑娘,长得真标致,跟画里的人儿一样,难得见您带姑娘回府,不是玩出事,找上门了吧?”
话音刚落,宋执脸一黑,管他三七二十一,操起手里的棍子砸过去,就听一声尖叫,棍子堪堪从十三姨娘的面前擦过,飞到游廊边的花圃里,直直插进泥土里。
十三姨娘顿时脸吓得煞白。
邓夫人怕把孩子吓出好歹,赶紧叫人扶姨娘回屋歇息。
转头又说宋执不是:“她有身孕,你刚刚一棍子砸下去,万一打到人怎么办?你爹知道又要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