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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何尝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集团对我的培养、前辈们对我的信任,都是我这一生的财富。
“如何看待集团对你的任职?”老头子也不给我片刻松懈的机会,紧接着抛出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
“两个方面吧…”我小心翼翼地回答着,眼睛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迟董,希望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这样问话的目的。
可惜,在他深邃的眼睛里,我什么也找不到。
说实话,在心底里,我是拒绝回答这类问题的,这样的问题,虚实难料,无论怎么样的回答,都免不了些许投机取巧、故弄玄虚的嫌疑。
集团的董事,大都是曾经商海摔打,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强势前辈,面对他们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过片刻的放肆。但偌大的集团,同辈之中,又人才济济,一个人想要脱颖而出,岂能一味地韬光养晦,不露圭角?
如何借势而为,与人争锋。又如何不矜不伐,含明隐迹,则只能存乎于心了。
……
面对着迟董如炬的目光,我去何处讨巧?沉思片刻,干脆按照自己当初制定计划书的思路,娓娓道来。
“第一,坚定不移地完成董事局圈定给厦门公司的运营目标,我相信,这也是董事局任命我为厦门公司主管的目的;其次,我会按照总部要求,很好地完成在厦学业,不辜负集团对我的培养;最后,我也会心系集团的产业发展状态,随时做好准备,等待总部对我的安排……”
说完这些,我见迟董面色如常,就按下心来,继续中规中矩地说下来:
“无论是现有合同的生产,还是资产的处理,我在计划书里,都给出了明确的方案。有目的清晰的思路、有阶段性推进的计划、有切实可行的行动指标,还有对阶段性运营成效的预测和纠错措施。我认为,按照这个计划方案进行,经厦门公司全体同仁的共同努力,集团总部确定的运营目标是可以完成的……”
“你的计划书确实做得很好,情况详实,方案可行。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在做这个计划的过程里,很用心,很认真,也很务实,并不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投机取巧,或者是瞒天过海的空城计。你创造性地另辟蹊径,把一个大家都认为难以达成的目标,变得具体可行。”
针对计划书,先给了一个有力的肯定后,迟董的语气也轻柔了许多:“这些,给了董事局很大的信心,大部分董事都觉得,当初安排你来厦门的这一决定是正确的。毕竟涉及到六亿多资产的去留,如果用人不当,损失的很可能不只是这六亿多资产。毕竟,有不少公司,在产业整合之后,尾大不掉,费钱费力之外,还危及到公司的声誉。”
虽然我的计划书契合了集团的思路,但公司的每一个董事,都代表着不同的团体,为了各自的利益诉求,在董事会议上,时时都会弩张剑拔。迟董虽然说得轻松,但我也能想象得到,为了我这个计划,背地里,老头子和那些董事们,不知道已经唇枪舌战了多少回合。
迟董自然不清楚我心里的这些想法,端起茶杯,大大地喝一口后,继续耳提面命:
“如果你的计划能全部实现,集团获利将达八亿之巨。我们当初安排你来掌舵厦门的时候,预估的、也是董事局期待的只是五亿左右,我们的下限是四亿。所以,你的这个计划书出来以后,大家对你的期望自然更高。这一次的提职任命,就是想着让你早一点进入集团决策层,不仅是认可你在厦门的工作,而是为你的未来,也是为集团的未来在谋划。”
迟董的这一席话,对我内心带来的冲击,远远大于对我的提职任命。
集团成立以来,不喜欢外招直降类型的管理干部,现今整个管理层,都是集团内部培养而成,所以,我很清楚,“让你早一点进入集团决策层”,这意味着什么!
“你是集团成立六十年以来,最年轻的副总经理,如今荣耀加身,你却能如此低调的看待这次任命,注重的不是任职给你带来的权力和财富,而是使命和责任。这份淡然和沉稳,说明你足够成熟。”
“迟董……”听到素来对我要求严格的恩师如此夸赞,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承受。
“你等我说完…”也许是很理解我此时的心情,迟董挥手一压,恍若看清了我的内心一般,谆谆告诫:
“今天和你说这么多,是担心你在心里,把集团对你的这次提职任命当成负重,继而偏离自己的初心,因集团的任职而瞻前顾后、缚手缚脚,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你原有的那些设想和目标,大可放手而为。三年或四年以后,局面的变化也许改观,所有的未来都在你手里。”
“谢谢您的教诲!”我态度很诚恳地给恩师道谢。
“如何面对集团的器重和信任”,对于这个问题,迟董已经把最佳答案告诉了我,也让我的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安心做好现在、做好自己,轻车上阵才是我该有的状态。
“现在轻松点了吧。”老爷子微笑着看我,语气里有些调侃。
“嗯,没那么纠结了。”我坦然应承,实话实说。老爷子也是这样年轻着过来的,自然洞若观火,我无需矫情。
给老爷子续添了茶水,我有点儿关心地问他:“您忙碌了这么久,要不要去酒店休息?”
“不用了,就在这儿坐会儿好了,昨晚我睡得很好,你别担心。”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