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珮觉得她说的还挺有道理,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啊,便叫桑叶收起来了,然后不客气的逐客道:“东西收了,你走吧。”
程岐哪儿想多留,和郑氏告别后,这才出去,只是将要出院门的时候,正要碰到回来的程云杉,面对这个杀父仇人,程岐看都没看,始终目视前方的离开了,好像当他不存在一般。
程云杉憋火,却没有发作,进去一楼后,郑氏再次苦苦央求他不要把程珮嫁过去,谁知被程云杉一把推倒,那目呲欲裂的嘴脸,连着旁边的程珮都吓到了,低喃道:“爹。”
“郑昉!”
程云杉怒斥道:“程云夺死的那日,你当真进去和他叙旧,你还把不把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了!”用手指着郑氏,“这么多年,我容你在我身边,许你儿女,许你荣华富贵,你别不知好歹!你要是再敢靠近我一步,我活剥了你!”
说罢,拂袖上了二楼。
而郑氏跌坐在地上,浑身激颤,泪如泉涌。
旁边的程珮瞧着,她虽然是小辈,但在这府里这么多年,关于自己娘和三叔的陈年旧事,也鲜有耳闻。
程珮的性情像极了程云杉,这个时候,她面对自己的娘,只有羞耻和愤怒,并没有丝毫的同情和怜悯。
看了几眼,她也上楼去了。
徒留郑氏在地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
…
而出去国公府后,程岐本想上马车回青泉山庄,却瞧见背面的角门里,另有一辆马车,几个家厮搬着行李箱,看样子是要走。
程岐看了看,瞧见从角门走出来的季氏和程铭,登时了然,早就听说季氏准备带着儿子去辛州投奔哥哥,看来是真的。
刚好季氏也看过来,两人对视,各自表情复杂。
“不会放过你的。”
程岐这样平静的说了一句。
按照这个距离,季氏是听不到的,但是她还是慌了一下,看来是读出了程岐的唇语,可见视力是很不错的。
季氏很快的上了马车,程铭随后。
程岐也上马车去,青苗在旁坐着,问道:“姑娘,那三夫人和文常少爷走了,玉儿姑娘怎么办?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儿了。”
或许是因为谭白的要求吧。
程岐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孩子解释,这个大家族的勾心斗角,只是轻呼了口气,说道:“玉儿姐会和老夫人在一起的。”
青苗乖巧的没有多问。
程岐掀开车帘子,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她想着,陈家走了,三房败了,二房身处危险而不自知,现在只要入冬时分,程岱去上京任职的事能顺利的话,长房,真的可以无坚不摧了。
…
…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在上京里,陈望和程珮的婚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前厅是宴客的喜酒,东方里,是等待着良人的新娘。
“姑娘,这金镯子您可是要戴?”
桑叶取出程岐送的那只来,问程珮道。
那人看了一眼,这只金镯子在黑夜里更显璀璨,想着戴在手腕上的确显得娘家不菲,就干脆摒弃成见,伸手道:“给我戴上吧。”
桑叶照做,又帮她贴了贴胭脂,这才离开。
程珮坐回喜床上,摸了摸上面撒着的杏仁花生一类,将盖头小心翼翼的盖好,一想着要成为陈望的新娘,她就欣喜的直颤抖。
终于,那卧房的门被人推开,一股酒气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程珮知道是陈望陪完客人,回来陪自己了,紧张激动的攥了攥手,拿出自己最甜的声音,唤道:“望哥哥。”
紧接着,盖头被人掀开,陈望的动作还算轻柔,这就更让程珮心动不已了,她抬头,那人一袭喜服,虽然瞎了一只眼睛戴了眼罩,却还是清俊的让人尖叫,勾唇一笑,直要把程珮迷晕过去。
“你回来啦。”
程珮欣喜的说道。
陈望没回应,只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打量几眼,说道:“好丑。”
程珮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望哥哥?”
陈望此刻,眼底的酒气和温和皆褪去,重新涌上来的,是让人胆寒的凛冽和厌弃,他掐着程珮的手越来越用力,那人几乎听到了骨头微裂的声音,眼泪一瞬间飙出,被陈望厌恶的甩在床上。
“程珮,你真的长得好丑。”
陈望冰冷道:“我就不拿你和程岐比了,那人的脸,就算放在上京的贵女堆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就说程姝,寡淡无味,却也比你的刁钻刻薄强上百倍,同样都是程家的女儿,你为何这样难看。”
程珮被这人的突然转性吓坏了,听着他恶毒的话语,害怕的浑身直颤抖,不安道:“望哥哥……你在说什么啊。”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娶你。”
陈望道:“是你死皮赖脸的跟着我来上京,你知不知道,上京有多少名门千金想嫁给我,今日来赴宴的那些人,听说我娶了你,一个要身价没身价,要容貌没容貌的商贾女子,都在背地里笑话我,你知道我多没面子吗,你知道这多让我生气吗?”
程珮眼泪噙着,这时候才知道程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都已经洞房花烛了,反悔肯定是来不及了,便想着道:“望哥哥,虽然我出身和容貌不是上等,但是我是真心实意对你的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