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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众人在膳堂用朝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讨论顾氏病好的事情,唯独程岚冰冷着一张脸,让气氛有些古怪。
但所有人都没说什么,毕竟沈鹿还在昏迷中。
“岐姑娘!宗玉少爷!”
山庄门口的乔二哥突然跑了进来,对着他们说道:“不好了,咱家香坊从武山运来的那批香料原料,在邱山那里被山匪给劫了。”
“你说什么!”
程岐立刻撂筷:“被劫了?”
乔二哥捉急道:“是!足足十二车!全都被劫走了!”
程渊蹙眉道质问:“货不是陈家镖局护送的吗!人呢!”
“人和货全都被绑走了!”
乔二哥说道:“不光他们,还有咱家香坊的几个伙计,都在那群山匪的手里呢!”迟疑几秒,“岐姑娘,那山匪派人来了。”
“来人了!”
梁珠斩钉截铁的说道:“那还不快报官!把那个传话的绑起来!”
“不行!”
乔二哥反驳道:“那是山匪头子的亲弟弟,悍狗,要是把他抓起来送到官府的话!那悍龙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一怒之下把咱们香坊的伙计和那些镖师都杀了也不一定啊!”
梁珠登时慌了起来。
“悍狗人呢?”
程岐皱眉道。
“就在角门儿。”乔二哥说道,“岐姑娘,悍狗身边没人,是自己单qiāng匹马来的,估计是来和姑娘谈条件的。”
程岐也是这么想的,遂道:“把人带到会客厅去。”
乔二哥有些担心:“岐姑娘,那毕竟是山匪啊。”
“无妨。”
程岐看了一眼众人道:“程衍跟我过去,你们千万别管,一旦显出乱了阵脚的样子,才会正中那些山匪的下怀。”
程衍挑了挑眉。
这丫头只要一遇到危险就得叫上自己。
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上火。
…
到了那会客厅,那名为悍狗的山匪已经等在那里了,说来也是让程岐和程衍奇怪,这位邱山绺子的三当家,并没有两人意料之中的糙汉狂野,不近人情,反倒穿着温雅,一副弱不禁风的文人样子。
程岐和程衍对视一眼,后者也挺吃惊,轻笑一声,但仍是没有情敌的将程岐往后一揽,对悍狗道:“你就是悍狗吧?”
那悍狗正在端详着手里的茶杯,很是着迷,似乎好久都没看到这么质地纯粹的釉杯了,闻言抬头,看到那两人,眼底闪过些许欣赏和惊喜,起身走过来笑道:“想必这二位就是岐姑娘和宗玉少爷吧。”
程衍盯着他,说道:“正是。”
“二位当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出众啊。”悍狗由衷称赞道,“岐姑娘可谓是风华绝代,红颜倾国又倾城啊,宗玉少爷也足矣称得上是公子如玉世无双,鲜衣怒马长安花啊。”
听着悍狗这样的文绉绉,程岐憋不住轻笑两声,道:“三当家不必这么客气,如果是因为你们山寨,你的大哥悍龙劫了我家的货而觉得对不住的话,这些花哨的话是不够的。”
感受到程岐语气里的不善,悍狗也丝毫不局促,反而说道:“岐姑娘这话就是说笑了,我们做山匪的,就是这个勾当,连身家性命都跑去了的人,又如何会感到对不住呢。”重新坐下,“更何况,劫了你们香料原料的人是我大哥,又不是我,我只是来传话的,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岐姑娘和宗玉少爷又都是体面人,不会为难我的。”
“话都让你说了,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程岐坐下,单刀直入的说道:“为什么劫我的家的货。”
悍狗笑道:“岐姑娘您忘了,我刚才都说过了,我们做山匪的就是用这个勾当换钱,您摊上了,也只能说一声运气不好罢了。”
“既然这样。”
程岐也懒得和他嗦,这人敢大摇大摆的上门,就一定是老鼠戏猫身边必有洞,更何况他们经常这么做,也是不怕官府的货,遂将话挑明道:“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这批货,如何才能还给我们?”
悍狗笑道:“岐姑娘果然是个痛快的。”伸手比了一根手指头在两人中间,大言不惭的说道,“一千两,我们即刻放人放货。”
“放屁。”
程岐道。
悍狗被骂的一愣,还是头一次瞧见名门闺秀骂人,虽说程岐的脾气名声远扬在外,但这种场面当真是好稀奇好稀奇。
“你张口就要一千两。”
程岐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批香料原料才一千五百两。”
“这我自然不知道。”
悍狗又笑道:“但是我知道,这批原料极其难产,这十二车要是一股脑都不要了的话,就得等明年了,岐姑娘,要是等明年的话,您家的香坊,呵呵,我就直说了,只怕得关门大吉了吧。”话锋一转,“而相反的是,您这批原料制出来的香水,能赚多少,您心里有数。”
程岐轻轻眨眼:“你就不怕我报官吗?”
“不必您报官,我们昨天的动静弄得很大,想必现在官府的人已经都知道了。”悍狗笑眯眯道,“像我们这种把脑袋别裤带上,刀尖儿上舔血过活的人,您拿官府的人来威胁,实在是太天真了吧。”
“或者,划划价。”
程岐道:“三百两,我再把这套茶具送给你。”
伸手指了一下悍狗手里的茶杯。
悍狗挑眉,摇了摇头:“这可不行,实话实说,您这价可是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