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也不是什么好鸟,见气氛变得诡异,也横插一脚,笑吟吟的问道:“王磊啊,这是怎一回事儿?仔细说清楚。”
张飞握拳,那铜铃般的眼中杀意弥漫。
关羽坐在刘备身后,丹凤眼眯起,伸手一捋颌下的长髯。蒲扇版的大手划过颌下长髯时,已经是青筋鼓起,指节僵硬,有着一股气劲在指尖蔓延。
两人和刘备荣辱与共,都愤慨不已。
刘备心中,更是倍感屈辱。
他恨!
恨王磊,恨公孙瓒,恨韩馥。
同时,也恨自己无能。
若是他有一处立足之地,也不至于寄人篱下受尽白眼。刘备看了眼煽风点火的王磊,面上火辣辣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他如坐针毡,都恨不得立即退出大厅,避免眼下的尴尬。可他若是真的拂袖离去,那以后再也抬不起头。
刘备垂下眼睑,低下头,表情平静,仿佛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王磊看到刘备的神情,不由得赞叹刘备的心理素质强大。这人能够在后来成为蜀国的开国君主,果然有其独特的地方。换做一般人遇到当众被揭穿自己糗事的情形,尤其是在这个讲究道德仁义品行的年代,抢劫意味着德行有亏,是最大的忌讳。
然而,刘备却冷静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令人吃惊。
这种人,天生就是要成大事的。
王磊压下心中的赞叹,面带笑容,不急不缓的回答道:“事情是这样的,下官刚到毋极县赴任不久,新市县的县令购买了一批战马路过毋极县。当时,刘备、关羽和张飞三兄弟带着一众士兵从毋极县路过,见到这一批战马后起了贪念,带兵袭击押送战马的队伍。下官得了消息,立即火速救援,一番奋战后,才击退了刘备三兄弟,使得所有的马匹得以保全。”
韩馥惊讶道:“还有这事儿?本官怎么不知道呢?”
一瞬间,他看向刘备的眼神不再友好。
这个人竟然抢他麾下官员购买的战马,简直是找死啊。
韩馥是冀州的最高执政者,虽说韩馥不是一国君主,但换一个角度说,冀州就是韩馥的地盘,韩馥就是冀州的君主。刘备在韩馥的地盘上动粗抢劫官府的战马,这就是扇韩馥的耳光。韩馥目光一转,说道:“公孙太守啊,有的人虽然有才华能力,但德行有亏,也不足以信任。希望公孙太守把握好这个度,不要出错。”
公孙瓒点头道:“州牧大人言之有理,公孙瓒谨记。”
顿了顿,公孙瓒又看向刘备,吩咐道:“玄德啊,抢劫战马的事情,州牧大量没有追究,你应该向州牧大人道歉。”
王磊笑意浓浓,坐在一旁看戏。
这情形,真有趣啊!
刘备气急,心中更恨。
关羽和张飞当时握紧了拳头,但还是被刘备以眼神制止。刘备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诸多不快和屈辱,连续的几次吸气呼气,渐渐的进入不悲不喜的状态,躬身道:“州牧大人,备因一时贪念而铸下大错,幸得州牧大人宽宏大量不予计较,多谢大人。”
韩馥一摆手,没有过多的苛责。
韩馥没有赶尽杀绝的心思,饶了刘备的错误。发生了刘备的事情,厅中的气氛再难活络起来,韩馥和公孙瓒相互沟通交流了一下,又介绍了各自双方的情况,然后各自散去。
出了州牧府后,王磊看向公孙瓒,笑吟吟的道:“公孙太守一直在幽州驻守一方,抵挡外族。我知道幽州经常都面临外族的袭扰,而公孙太守和异族交战有着丰富的经验。王磊对此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公孙太守能否到营中小坐,讲一讲北方外族的情况。”
公孙瓒停下来,笑吟吟的问道:“王国相也对外族有想法!”
王磊说道:“当然!”
“恭敬不如从命,请!”
公孙瓒一摆手,跟随王磊前往军营。王磊是一国的国相,和公孙瓒是一郡太守的职位一样,是一个等级,王磊主动提出邀请,公孙瓒自然不会拒绝。公孙瓒有了去处,刘备三兄弟却没有去处,只得无奈的回军营。
王磊和公孙瓒一起回到军营,进入营帐后,宾主落座。王磊让人奉茶后,公孙瓒迫不及待的问道:“王国相对北方的外族,有什么看法?”
王磊喝了口茶,朗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好,说得好!”
公孙瓒眼中精光闪烁,脸上流露出赞赏之色。
历史上,公孙瓒和刘虞之所以出现分歧,就是因为双方对待匈奴、鲜卑和乌桓等外族的态度无法达成统一的意见。刘虞主张以柔和的手段改变外族,让外族归心臣服。公孙瓒是一个激进派,主张出兵,不断的出兵攻打,把匈奴、鲜卑等外族打死打残,不放过任何一个外族。
王磊知道公孙瓒的情况,自然不会和公孙瓒对着干。
投其所好!
这是人际交往的一个关键,这也是王磊作为一个特工的基本处事手段。若是这一点都不具备,别说是一个特工,就算做一个普通的百姓,不考虑人际交往也是寸步难行。王磊佯作不知道公孙瓒对外族的态度,问道:“公孙太守认为该怎么对待外族呢?”
公孙瓒哈哈一笑,说道:“诚如王贤弟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时,公孙瓒对王磊的称呼也发生了改变。
一开始是正式的‘王国相变’,如今已经是‘王贤弟’。
王磊察觉到其中的变化,嘴角有了笑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