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高荀,我们两人皆是沉默了半晌。虽然眼前这个人和我有着国仇家恨,但至少他和我一样,都是替高荀感到惋惜。
“那,沈家二公子,沈茗煊,沈将军你意下如何?”楚煦忽然开口问道。我听完后张大了嘴巴,眼睛也瞪大了一圈,他这究竟是在试探我,还是另有他意?
分不清楚煦心中的想法,我开口道:“不瞒王上,笑晏心慕之人,已经死在了胡人的地盘上。沈家与林家之间的恩怨,想必王上也清楚,我与沈茗煊是绝无可能的。”
听完我的一番话后,楚煦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替你多操心了。不过......”他话锋一转,我紧张地看着他。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不过你说到这个美男子,我却想向你推荐一人,今日晚宴,你来参加,看一看喜欢不喜欢,若是喜欢......”
楚煦笑道:“那我就替你留下他。”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怎么觉得楚煦心里在盘算什么,但一时又分不清,只好点头明“是。”他见我应允了,立刻开心道:“婵儿!”
白婵原本在池边赏鱼,听到楚煦叫她,便回来了。楚煦拉着她的手道:“今日晚宴是重中之重,你先带笑晏好好打扮一番。”
白婵欠了欠身子:“是。”便过来挽住我的手臂,柔声道:“林姑娘,跟我走吧。”
“我......”一时间语塞,盯着楚煦看了几眼,被白婵拉走时,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状态。方才楚煦那句话听着,怎么那么的似曾相识?
“哦,对。”我忽然想起来,在锦里的时候,玉薇说的话便是这样。一想到这里,满脑子都是逼良为娼这个词。再看一眼身旁挽着我的白婵,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锦里歌舞坊的感觉。
跟着白婵到了后宫中她住的院子,一下子就见识到了麻雀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是怎样的。这个院子整体的环境,比锦里真是不要好上太多。
到了房间内,终于忍不住感慨道:“你现在也算是翻身做主人了。”
白婵轻笑一声,“当初在歌舞坊内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物。若是要说翻身做主,我可比不得你。我啊,不过是一个后半生命运都被别人捏在手中的可怜人罢了。”
我细细观察了她一眼,这才发现她双手交叠放在的小腹处微微隆起。怪不得楚煦这么紧张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枚簪子在手中把玩,我开口道:“母凭子贵,你的后半生是清晰可见的富贵。”
她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带了几分复杂情绪:“那也比不上你,生来就是这么好命。”
“好命?”我冷笑一声。这两个字用在我身上,是极大的讽刺,并且还伴随着几分可悲。算起来,我人生的前十四个年头,确实是好命,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有的幸福就已经提前透支了吧。
白婵将我按下,我也乖乖坐在了梳妆台的前面。铜镜里的自己,穿着军装,头发被放下来之后,一张脸倒是秀气小巧。看着白婵熙心为我梳妆打扮,我不禁问道:“你平日里都是自己打扮的么?这种事情,不是应当由专门的丫头来做......”毕竟以她的身份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动手做这些事。
她将我的长发束成简单的法式,边拿钗子比对,边说道:“小时候跟娘亲在歌舞坊中长大,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王上既让我替你打扮,丫头们上手,我可不放心。”说这些话时,她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柔美。我忽然想起了楚汐曾经怀疑过她和李夫人的死有关,话刚到嘴边想开口,却又咽了下去。
适时,门口忽然来了个丫鬟,白婵屋内的丫头进来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又转身对我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取样东西。”她说罢便往里屋去了。
我一时无聊,便随手把玩着桌上的小玩意,开了梳妆台上的一方小抽屉,忽然见到一只看上去有些老旧的钗子,将钗子取出,却发现上面有明显的刀工,凭借着经验和直觉,我扭动了一下钗头,空心的钗头里落下来枚卷成圆筒的小纸条。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伺机行动。
后方传来动静,我急忙将东西放了回去。刚好将小抽屉推回去,白婵便回来了,她笑着解释道:“玉薇托人来宫中与我求点钱财,说歌舞坊最近生意惨淡,快支撑不下去了。”
我笑而不语,她撒谎的时候,手会不自觉往肚子上抚摸,若是我没猜错,方才她递给那个丫鬟的盒子,里面装的可不仅仅是金银珠宝那么简单。
不管她是谁派来的,都说明了一件事,楚越帝国已经迈入衰败了,否则,不可能有此起彼伏的起义军,更不可能有白婵这样的人混进宫中。
在未能分清敌友之前,我选择默不作声。
白婵替我梳了简单的发式,衣裙也是淡淡的藕粉,整个人看上去和男装时候的样子判若两人。这身装扮收敛了我身上的戾气,若只是站着不言不语,倒看上去像极了富贵人家修养极好的千金。“你可真是生了一双巧手。”我对着白婵夸道。
她低头浅浅一笑,倒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我若是楚煦,便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也许日日夜夜背着他在做着什么坏事。
便是到了晚宴的时刻,我与白婵一同到了堂上。她挽着我的手,徐徐踏入。期间早已在座上的楚汐看到我,一下子皱了眉头,但随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