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石师傅倒是可以理解,在小姑娘没拿笔在毛料上划线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外行,不甘心,所以想再切一刀。
那他估计也像大家一样,认为这块废料没什么可切的了。
但这个小姑娘之后紧接着拿铅笔在毛料上画了一条线,让解石师傅眼睛一亮。
这哪里是外行不甘心?分明就是内行看出了门道。
在她划线的地方,顺着纹理,确实可以再切一刀。
于是,他看向那个男人。
毕竟,毛料是男人的,切不切,完全凭这个男的说了算。
“小兄弟,你说这还切吗?如果你愿意按照小姑娘划线的地方切一刀试试,我就给你切。”
毕竟,也是倾家荡产的人了,哪怕有一点点希望,他们都是不会放过的。
“哥,咱们走吧。这就一块破石头,再怎么切也切不出宝贝来。”
秀娟知道,不应该怨一个小姑娘,但如果不是这个小姑娘让她男朋友把最后的五千块钱都换了这块破石头,他们现在也不至于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
好在他们在这边订了几天的宾馆,不然就要露宿街头了。
“再切一刀,说不定就出绿了呢?”
见男人被他女朋友拉着就要走,林小满又说了一句。
男人也有些无奈转身过来:“算了,小姑娘,我已经认命了。如果你想要,切着玩儿吧。”
意思是,这块废料他不要了。
这种情况下,后面如果料子里真的出了绿,其实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林小满正好可以趁火打劫,但显然,林小满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
她只摇头:“反正你都赌垮了,再切一刀又何妨呢?没有坚持到最后,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会输?”
“搭理谁都懂,但我们真的没心情跟你一个小姑娘瞎胡闹了。”
秀娟是真不想让她男朋友再碰这个什么赌石了,一辈子都不要。
哦,他们俩还有没有一辈子其实都说不好。
因为回去爸妈一问,要是知道她男朋友现在一无所有了,她父母怎么可能再把自己嫁给他?
秀娟想到这里,眼泪也不自觉下来了,直接就蹲原地哭了起来,眼泪来势汹汹,怎么都止不住。
男人手足无措地劝着,林小满一愣,随即对那个毛料师父道:“师父您先切。”
那解石师傅知道林小满是内行了,也就没再拒绝,直接给她把毛料放进去。
这边男人还在安慰女朋友呢,对解石的事儿充耳不闻。
可没想到,就这一会儿功夫,毛料切出来了第二刀。
那毛料被机器一送出来,大家就看见两瓣翠绿!
“涨了!竟然涨了!”
“是大涨啊。”
“竟然出绿了,这简直就是绝处逢生啊!”
“没想到这都能峰回路转,那男的确实没财运,他把毛料给人家小姑娘了,小姑娘坚持切一刀,就出绿了。”
“这个啊,都是看运气,现在好了,小姑娘切出了绿,一下子就涨了,这算谁的?”
旁边围观的人已经开始争论毛料属于谁了。
还是有人觉得应该属于男人的,所以给他提个醒。
“大兄弟你快让你女人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那姑娘第二刀给你们切出了绿,赌涨了。这下你们也不用担心血本无辜了。说不定还有赚头呢。”
“对,这毛料说到底还是你的,你赶紧去要回来。”
“就是啊,反正是你的东西,涨了,大不了你到时候给一千块钱给那小姑娘,说到底人家帮了忙。”
男人一听赌涨了,就回头望,那女人也不哭了。
两人都看向林小满。
男人有点尴尬,女人吧,眼泪汪汪的还有些兴奋。
“真的涨了吗?哥,那我们是不是不用去做搬运工了?是不是马上就有钱回家了?”
秀娟是真高兴,这叫人怎么说呢?天无绝人之路吧,到了这个份儿上,有点钱那就是白赚了。
她想立马过去看那切出来的翡翠,却被男人拉了一把。
他虽然也想看看,但他不想小姑娘误会。
刚才他们都已经走了,按道理说,那毛料已经是被他送给小姑娘了。
现在哪怕是切出天价翡翠呢?都应该是那个小姑娘的。
可他又有点动心,那可是翡翠啊!
后悔自己说了那话,他现在不太想过去,只看着小姑娘:“那毛料已经被我让给小姑娘了,不是我们的了,秀娟,我们走吧。”
他话是这么说,还是期盼地看着林小满,希望这个小姑娘能看在毛料是自己的的份儿上,分一点给他。
当然,如果不分的话,他也不会闹事。
只是有了希望又绝望的滋味儿太难受了。
“什么已经让给她了,她都没给咱钱呢…”说了之后,秀娟也想到了之前男人说过的话,“那,那不是你最开始就说好了,切出翡翠,和她一人一半吗?”
大不了,分一半给那小姑娘好了。
她什么都不出,白捡一半的钱,应该会知足吧?
“什么一人一半,那是之前,后来是咱不要的…”
“小姑娘,这翡翠,应该是那个男人的,虽然他说过不要了,但你至少分一半给人家吧?”
“对啊,小姑娘,你看人家好歹花了五千块钱。别你动动嘴皮子就把人家的功劳全部抹杀了啊。”
人心都是向着弱者的。
哪怕林小满年纪小,但现在宝贝到了她手里,他们就希望她能大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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