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满脸的血,尖叫起来,元霜起身又是一顿毒打。
转头看着黄姨娘母子离开的方向,死死咬紧了牙。
沈卿到了老夫人这儿时,元霜正好在这哭诉元松的事儿,连翘苍白着一张脸,像是丢了魂。
“祖母,爹爹这是要宠妾灭妻……”
“闭嘴,这话也能胡说得?”老夫人本来还耐心听着,一听这话,顿时恼火了。宠妾灭妻,不论何时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你想让你爹把户部尚书的帽子也丢了不成?”
元霜红着眼睛,老夫人却不想跟她多说,看着沈卿反而态度好了许多。
“昨夜可曾吓着了?”
“多谢祖母关心,孙媳未曾吓着。”沈卿淡淡笑道。
老夫人眸光微闪,笑起来:“没吓着就好,你大伯娘这些年,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只是如今临近过年,她这一疯,庄子铺子上的银子都无人去收,届时怕有些为难啊。”
沈卿闻言,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故作不懂,笑道:“再使其他人去收不就是了?大伯娘不在,可管事的都还在呢。”
老夫人眉心一跳,却奇怪她这个该是养在深宫的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些。
又笑道:“这些个管事的,油滑的很,也都是府里的老人,肃穆公府讲究个情面,总不好用太厉害的法子……”
沈卿心中讽刺,老夫人这会儿倒是讲究情面来了,早干嘛去了。
她端端笑道:“府中难道没有余钱了吗?”
老夫人见她问这个,面上笑容更多:“余钱自是有,只是我们肃穆公府办年宴,宴请所有宾朋,还要设下粥饭给京城百姓,流水席便是六天,府中请来的搭戏台子的、杂耍的也通通唱足六日,这花销算下来,现银便要折下十万两不止。”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若有似无的带着些得意和骄傲,但沈卿嘴角的讥诮却愈发多了。宫中办年宴,也不过七日,一个区区肃穆公府,便要办六日,还摆六日流水席。这般露富不说,更是有几分猖狂的意思,皇上能忍她们这么多年,怕已经在暗地里磨刀霍霍了吧。
老夫人说完,见沈卿面无惊讶,道:“这十万两,一时半会儿府里怕是没有啊。”
“那祖母的意思是……”沈卿直接道。
老夫人顿了顿,道:“听闻你陪嫁过来的嫁妆银子便不下十万,不知可否先借府中应急,待年后庄子上的银子收上来了,我再还给你。”
“自然可以。”沈卿笑道。
听到这话,便是旁边的元霜也忙抬眼看她。十万两啊,不是十两,一百两,是足足十万两啊,她居然眼睛都没眨就应了。
老夫人也诧异她这份爽快,怀疑的道:“你可有什么要求?”
“祖母开口,孙媳哪有不应的道理。”说完,又羞怯道:“只是最近王爷时常说,想在京城置办处宅子,我正想着,怎么跟祖母开口,允我时常出去呢。”
老夫人瞧见她这般样子,只当她是看着精明,实则不谙世事,便道:“这好办,我拿块玉牌给你便是。再说了,你好歹是淮南王妃,出府这等事,不用与我禀报。”
沈卿闻言,忙起身行礼。
老夫人瞧着她这般,更加确定了刚才的想法。
等拿了玉牌给她以后,便打发她出去了。
她一走,元霜便道:“祖母,她心思那么多,这里头肯定有鬼。”
老夫人冷冷看了她一眼:“有没有鬼我自然知道,若是拿不到这银子,便知道她到底是真如此不谙世事,还是老谋深算了。若是前者倒也罢了,说不定还可以拉拢她替我们做事,毕竟姬无欢杀了大燕将士无数,大燕一定比我们跟恨他。但若是后者……”
老夫人手里转着的佛珠一顿,冷冷看着沈卿离去的方向:“那谁也保不住她!”
沈卿拿了玉牌之后,立即出府了。
杨嬷嬷是一道跟着出来的,小豆芽在屋子里守着。
“王妃,您的嫁妆若是全部给了老夫人,往后怕就没有回来的了。”杨嬷嬷上了马车才忍不住开口。
沈卿浅笑:“嬷嬷放心。”宫嬷嬷如今失踪,那笔银子谁也别想沾手,若是老夫人想要,便先去把宫嬷嬷找回来吧。
杨嬷嬷不知其中缘故,但见沈卿早已料到这一点,便也安了心。
“王妃,我们去哪儿?”
“去见故人。”沈卿想着即将要见到的人,心中忐忑不已,有思念,有委屈,更多的却是愧疚。
马车一路往前,从城东跑到城西才在一处巷子口停下。
沈卿下了马车,嘱咐马车和下人们都在巷子口候着,随后便领着杨嬷嬷往巷子里而去。
一边走,熟悉的记忆便一边浮现。这样记起曾经的方式,犹如凌迟,将她心上的肉一片一片带着血割下,等到在一处院子前停下时,已经面色苍白。
她在门上敲了几下,里面安静极了,半晌才传来微颤的声音:“谁?”
“我。”沈卿开口,声音已经嘶哑。
旋即,里面传来一阵快速的脚步声,而后门被拉开,看着面前的人,二话没说便跪了下来:“主子!”
“素秋,快起来!”沈卿忙将她扶起,看着她走路时颠簸的样子,看着她脸上的伤和虚弱的身子,忍住眼中湿热,勉强牵起唇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