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不知他竟是来真的,推搡一番,才发现他力气大的出奇。
“王爷……”
沈卿话未出口,姬无欢大手一挥,窗幔已经落下。
一晚上,沈卿从未觉得这样痛过,好似浑身都被撕裂了一般,而且姬无欢中的药,药性还很持久,最最主要的是,这人,好似真的是第一次来着,一点儿也不知温柔。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朦胧中,一个温暖的胸膛将她小心翼翼的揽在了怀里。
姬无欢鼻尖萦绕的,是让他总忍不住侧目的女子馨香,他从未觉得,女子身上的香气,能有这般好闻过。
他本想拥着她好好睡一觉,可门外却传来声响。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袁也立在屋外,面色通红,王爷这么多年都憋着,没成想竟被个媚药给破了,只是不知其中,王爷有多少是故意,毕竟从京城赶到这儿,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时辰。
姬无欢闻言,淡淡应了一声,面色冷漠的看着蜷成小虾米的沈卿,借着幽幽烛光,看着她满是伤疤的肌肤,抬手将用被子将她裹好,兀自起身穿好了衣服。
“轩辕离……”沈卿朦朦胧胧中,仿佛又回到那片血海。
姬无欢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眼神蓦地变冷,抬手熄了烛火,没有丝毫犹豫的提步离开了。
沈卿只感觉背后的温暖消失了,一路昏沉睡到天光大亮,才幽幽转醒,可身边早已冰冷,未曾留下只字片语。
沈卿见此,目光凉薄。
“王妃,可曾起了?”杨嬷嬷在外唤道。
沈卿颔首,她想起老夫人今儿还让她去跪庵堂的。
“嬷嬷,替我打些热水来,我要沐浴,另外……”沈卿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衣裳,眸光清寒:“替我去买些麝香来,我想做个香囊。”
杨嬷嬷听到‘麝香’二字,先是犹豫了一下:“王妃,麝香可是避子的药物,您还是少带的好。”
“就带几日玩玩,寻常不也有姑娘家随身带着的么。”沈卿浅浅笑着,不再多说,等到杨嬷嬷打了热水来沐浴过后,才换了衣裳去了庵堂。
庵堂里的师太们不敢怠慢,给她挑铺着柔软的蒲团。
不多时,便听到元霜与大夫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大夫人似乎已经忘了前两日闹鬼之事。
大夫人一过来,忙拿了一早备好的食盒递给沈卿,亲昵笑道:“长公主今日一早刚到山上,刚好长公主说想吃些素饼,我想着你上次在长公主府失了礼数,便同长公主说,随后让你亲自送过去。”
杨嬷嬷看了那食盒一眼,垂首上前:“怎好叫王妃抢了您的功劳,奴婢这就回去再另备一份礼物。”
她话才说完,元霜身边的绿衣丫环上前便是狠狠一巴掌:“大夫人跟王妃说话,有你这个奴婢插嘴的份?”
杨嬷嬷面色微青,倒是梗着脖子站直了:“若是大夫人觉得不合礼数,奴婢认罚。”
沈卿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杨嬷嬷身侧,看着愤怒的丫环,唇角微扬:“你在谁身边伺候?”
丫环见她这般看着自己,心虚的后腿了一步:“奴婢在大小姐身边伺候……”
她话才说完,沈卿一巴掌便狠狠打了下来,丫环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了起来。
“你……”丫环指着沈卿,回头求救的看着元霜,大夫人却一把抓住了元霜的手,示意她不要动手。
沈卿瞧着她们的小动作,依旧浅笑:“杨嬷嬷是本妃的贴身嬷嬷,且不说她年纪已是可以做你的祖母,再者,你一个小小奴婢,上来便打本妃的人,要不是本妃知道霜儿妹妹性子温和,倒以为是她指使你的呢。”
大夫人定定望着沈卿,手心微紧,这个王妃,还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
她倒是不疼惜丫环,只看了看手里的食盒,转头训斥道:“你这丫头,这里是庵堂,怎能这般重戾气,回去罚抄三百遍经文。”说完,又笑看着沈卿:“王妃,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准备怕也是来不及,而且我都跟长公主说了你会送去,你若是不去,岂不是开罪了长公主殿下?而且长公主驸马死于大燕铁骑之下的事,她怕是还怪罪你呢……”
沈卿淡淡看着她,先是轻描淡写的用‘庵堂不可戾气重’掩盖丫环的刁奴行径,又以长公主压着自己,让她非把这盒素饼提过去不可,红唇勾起,反倒生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既如此,那就多谢大伯娘了。”
大夫人见她接了,也不再多留:“我们先回去接老夫人,你先去拜见长公主吧,莫要失了礼数。”说罢,便匆忙拉着一脸不甘的元霜离开了。
待人走了,杨嬷嬷才上前屈膝:“多谢王妃。”方才沈卿若是不出手,他们往后少不得还要拿自己做靶子。她本以为沈卿会忍下来,毕竟就连王爷,在肃穆公府都是极力隐忍的。
“你既然跟了我,我便不会让你如草芥。”沈卿淡淡解释着,看着一旁放着的食盒,笑道:“走吧。”
“可是王妃,这盒里的东西怕是有问题。”杨嬷嬷忙叫住她,却只见她淡淡侧过身子,嫣然一笑,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浑身一寒。
“自然是有问题的,所以我们才要亲自送过去!”
沈卿走了一小段,感受到身后一道炙热的目光,回过头,便见到一面色惨白的男子,坐在能推动的椅子上,收拾的虽干净,但眼里的贪婪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是谁?”沈卿问道。